他们请的教谕乃是永嘉元年的举人,这位方举人在乡间也有才名,是治易经的大家,只是不善理财,家中困顿,被请来族学做教谕。
程晏亲自带儿子去见了见这位方举人,送上六礼,别的话倒是没有多言语。
程倦虽然年纪才十二岁,但是看起来如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高,但这个年纪在江南一带很常见,甲班就有五六个生员。
但他是程晏的儿子,明显受到的关注就多了,世人尤其是读书人重状元,程晏正好是状元,状元的儿子的才学也肯定不差,都是年轻人,程倦本身就出自官宦子弟,继承其父的豪爽,很擅长交际。
不过三两天,就在此处混熟了,但混熟了之后,逐渐发现不少古怪的地方。
甲班学子不多,程倦同桌的是个细眉细眼的书生,却不是程家人,他姓云,听闻是本地豪绅云家的儿子,平时岁考月考都是上等,但是两次县试都生病,平素做派也是扭捏至极。
更让他觉得大吃一惊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中饭都是在族学里用,程晏不喜自己的儿子搞特殊化,况且他在家中也用膳平常,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因此对这里的膳食一点也不排斥。
他午膳后,时常出去走走,消消食,却没曾想到看到俩个男人在亲嘴儿,更毁三观的是,还有一清秀男子走来争风吃醋,简直有辱斯文。
这也就罢了,丙班不少学生趁着先生不在就玩骰子,两名吴姓子弟还邀请学子们饮酒作乐,简直把学堂当成玩乐场所。
再有,程倦相貌承自母亲,一袭斓衫让分外出众,英气逼人。
他这一来,有人摄于他父亲的权威,不敢冒犯,但有色胆包天的学子不免道:“我若能和他好一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这话传到程倦耳朵里,他怒极反笑,亏宗房祖母还说族学不错,分明糜烂至此,他定要搅个天翻地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