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受宠若惊,那是妈妈第一次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她养在庭院里的那些花死了都会比看到我死了要难过。
于是我把自己减肥的原因告诉她,希望得到她的安慰,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哪怕是说一句:“不要为了别人的看法不惜糟践自己的身体,你原本的样子就很好。”
哪怕只是这样一句都好。
谁知她听了我的话后,一改先前的温柔,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尖刻刺耳的声音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吗?为了男人把自己作践到这个份上,你和那些出卖自己身体讨男人欢心的贱人有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护士把她硬拉走我才死里求生,不然依照她当时的力度,妈妈是真的想直接把我掐死在病床上,没有丝毫迟疑。
如同森鸥外下令让人把我推进海里那样果断。
那么多年来,我还是会想起妈妈说的这些话,无数个夜晚里,当我褪去冷漠的伪装,露出壳里柔软丑陋的心时,这些话语像刀子般残忍又快意地一遍遍将我凌迟。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都将使我们变得强大。”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在我这里半点不适用。
受过的伤害越多,我只有越来越懦弱的份而已。
妈妈说的对,我为什么得为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做到这个份上,是想变漂亮后挽回他吗?我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吗?
我怎么……
我怎么这么贱呢?
真贱。
对高中时的男朋友也好,对森鸥外也好。
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真是恶心到了自己,稍微有点想吐,我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还活着?
“莉香老师,你吃这么一点够吗?”富江的声音拨开我黑暗浓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