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说了奇怪的话,”已经到了家门口,我推开庭院前的铁门,“林太郎明明还受着伤睡在卧室里。”
“咳咳——咳咳咳!”小骨头突然迸发出咳嗽声。这咳嗽声听起来相当奇怪,像在柔软的面团里揉进细碎的骨头,一点也不痛快。
我的第一反应:“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的第二反应:小骨头没有声带,怎么能发出咳嗽声?
咳嗽得停不下来。颅骨的中间偏下,也就是人的嘴唇部位晕染出一片潮湿。
“小骨头,让我看一眼是怎么回事。”我松开他的手,转而去拉位于头顶处的拉链,直觉告诉我他在呕血。
小骨头一边疯狂咳嗽一边用手挡住拉链不让我碰,咳嗽得身子都弓起来。
我听这带血的咳嗽声听得心颤。
脑子里浮现出相叶江里老师被诅咒折磨的情形。
“让我看一下!”小恐龙套装的头套前面那片温热的潮湿已经晕开好大一片。
按照小骨头能从浴缸里抱起林太郎还把他扔到地上的力气,我硬碰硬肯定是不会成功。
但他此时的状态不佳加上他不敢反抗得太厉害伤到我,这些叠加的条件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所以拉链之争还是以我得手而告终。
拉链往下拉开,拉到露出颅骨,呈现在眼前的本该是小骨头滑溜溜的颅骨,但不是。
我看见一半是白骨,一半长有血肉的脸。
“莉——莉香——咳咳——”小骨头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声音,这声音如坏掉的风箱,推拉把手时未听见火越烧越旺,只听见粗噶难听的音符。
他只有一半的声带,他只有一半森鸥外模样的五官。
我下意识往楼上望了一眼,受伤的林太郎睡在二楼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