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候世子卢成恩在昏迷半个月,没熬住,死了。卢阳候老夫人不准月冰插手卢成恩的丧事,而且还指着月冰骂,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表明卢成恩是月冰给害死的。卢老夫人不能不愤怒,嫡长孙死了等于是挖了她的心肝。而且卢成恩死了,自此以后卢阳候府真的就成了这个女人的天下。
月冰也不争辩,当下跪在卢阳候老夫人面前,一字一句说道:“既然婆婆认定是我害的世子,请婆婆拿出证据出来。若是真的有证据证明是我害的世子爷,我自请下堂。”忍了这么多年,月冰无法再忍了。
向薇回来后就将这件事跟月瑶说了:“以前还以为连月冰是个受气的小媳妇,没想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吓死人。竟然自请下堂?胆色还不错呀!”现在这件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月瑶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是不是月冰动的手,这卢阳候老夫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月冰若是不反抗,坐实了这个罪名,孩子都得被牵连。”竟然不让儿媳妇料理嫡长孙的丧事,而且连灵堂都不让进,这卢阳候老夫人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向薇笑了一下说:“卢阳候老夫人难缠在帝都是出了名的。连月冰有这一日并不奇怪。”当时就有传闻卢阳候的原配是给卢阳候老夫人逼死的,可连栋方跟莫氏还是将连月冰许配给了卢阳候,所以,连月冰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的得了那么一对父母。
月瑶微微叹息:“算了,不说这事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事情也多了,你帮我打打下手。”
向薇一脸的嫌恶:“我忙着,没时间帮你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她最讨厌处理府邸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月瑶笑了下,也没强迫向薇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
月冰跟卢阳候老夫人的斗争,以月冰胜出,最后卢阳候世子卢成恩的丧事是由月冰来料理。
月冰掌管侯府这么多年,行事自然是有一套,加上卢成恩并没有成亲更没有子嗣,所以丧礼相对来说要简单许多。
月冰取下发髻上的白玉簪,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才三十不到,眼角却有数道皱纹了。
崔妈妈小心地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月冰小心地将白玉簪放在首饰盒里,轻声说道:“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功夫我就已经老了。”一个刁钻的婆婆,一个不跟自己一心的丈夫,两个对自己防备甚重的原配留下的子女。如今嫡长子没了,她本应该高兴,但是月冰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崔妈妈心头一酸,小声说道:“夫人哪里老了?看着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其实崔妈妈是知道月冰说的是什么,累了,心累。只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不都这样过来嘛!
月冰将头发放了下来,头发乌黑发亮,问道:“妈妈,你说我若是当年反抗,不答应这门婚事现在会是什么样?”
崔妈妈心头一谈,也莫怪夫人现在这么难受。侯爷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一切以利益为重。要不是夫人有娘家撑腰,这次估计真得被老夫人逼死了,赶紧劝道:“夫人,你得多想想大姑娘跟二少爷、三少爷,为了他们,夫人也该振作起来。”
月冰笑了一下:“是啊,为了孩子,我也得好好的。”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丈夫肯定还是要再娶的,到时候她的三个孩子怎么办?为了孩子,她也得好好地活着。
转眼,就到了腊月底。
大管家颠颠地将安之琛的信给月瑶送了过来:“夫人,老爷的家信。”安之琛以前大致都是两三个月一封家信,可自去年开始打仗,就很难再收到家信了。
月瑶倒还好,可馨跟晟哥儿三兄弟眼睛闪亮闪亮的。月瑶笑着接了信,看完以后说道:“你爹在信里说,他大致明年五六月就能回家了,到时候你们就能见着他了。”
旭哥儿最先出声:“娘,这是真的吗?爹马上就要回来了吗?”
月瑶将信件递给了他们:“这还有假,这是你爹亲自写的信。”月瑶开始也有些忐忑,担心安之琛还得继续留在西北。现在好了,终于没有这个担忧了。
旭哥儿欢呼不已。相比,晟哥儿跟斐哥儿就要稳重许多了,两人虽然很高兴,但却没有失态。
这个年,虽然安之琛没有回家,但是因为多了期盼,过得也是极为开心的。
过完年,从初二开始走亲戚。月瑶上午去了连家,下午去了马家。马成腾早就万事不管了,如今只是盯着聪霈的学业。
庄若兰跟月瑶说起了几个孩子的婚事,珂玥的婚事虽然没定下来,不过最迟也就在年底出嫁。现在该考虑的是妍琦跟聪霈的婚事。
月瑶跟庄若兰关系好,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延期的婚事由你跟表哥做主就是了,但是聪霈的婚事还得多考虑一二。虽然聪霈名下产业不少,但他现在也只是一个秀才的功名。”无父无母,自己又只是一个秀才的功名,太好的亲事说不上。
庄若兰苦笑道:“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还说等他成家了,就让他分出去,我劝了两次也没有用。”就这样放了聪霈出去,到时候肯定会有闲话,最重要的是,公爹怎么可能会同意。
月瑶想了一下说道:“表嫂,你也别想太多了。表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落人话柄的事。我想这件事他肯定会妥善安排好的。”马鹏要走仕途,不可能给人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