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肯定是不能说什么状元,龚书记他?们只恭喜祁云获得了蜀地最高分,还获得了平城清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祁云选择平城而没选择怀城其实也比较简单,老王那边已经不?止一次的写信说要跟他?见面了,说是有不?少报社记者都找过他?希望能通过他?采访到祁云。
这?个不是祁云关注的重点,兴华出版社准备在这华国出现新气象的当头将祁云曾经出版的那些小说全都整合一下?,出一版七七年精装典藏版本,算是隐晦的在文圈给大家庆祝一下?“文化思想二次解放”。
既然是精装典藏版,自然要跟以往的不?同,兴华出版社应广大读者要求,希望能够邀请到祁云进行一期更深入详细的访谈,然后再在封面第一页背面印上祁云本人的相片及个人简介。
这?算是祁云以真面目跟读者见面,让更多读者在现实里认识他?了解他。
祁云对此也是挺有想法的,不?是因为这个版本一出他能拿到多少钱养家,而是这算是被文坛认可了。
这?年代可不是随便写本小言情?就能有这?种机会的,细细数来能有这?样待遇的,基本都是被称为文学创作者的人物。
祁云真正转型进入文学圈的还是上半年才出版的《田野》。
没有过多的辞藻,没有过多的虚幻,真实得叫人心酸,可心酸之余,全书却又透着股主人公对未来的期盼。
站在地狱,却仰望天堂。
当然,这?个只是一个不算太重要的原因,另一个自然是祁云觉得首都好,不?仅教育氛围好,还有一种历史沉淀感,这?样的环境无论是对江河还是对小平安都好。
而且平城无论是现在还是几十年后,都是大学高校数量最多的一处城市,祁云当初问江画眉要不?要上大学也不?是问着玩的,以后等他?寻到机会了就给江画眉弄个旁听生的机会,然后认真自学,考进大学也算不?上困难。
祁云这?看考上清苑大学要上首都上学的事儿可是闹得整个村都平静不?下?来,等祁云送走了龚书记他?们,村里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都欢欢喜喜的捏个鸡蛋端碗面饭就上门给他?们道喜来了。
这?些人嘴上说着重复来重复去的道喜的话?,眼睛就直往祁云身上盯,那眼神跟看西洋眼镜似的,恨不得把祁云翻来覆去里里外外都看个透彻,就想看看这?么能耐的文化人到底长啥样。
这?也不?是说大家就不认识祁云,主要是“刮目相看”重新认识一番的意思。
公社里送来了鸡跟猪肉大米面粉这?些,祁云还挺怀疑公社到底养了多少鸡,不?然怎么每次奖励都有老母鸡呢?
江画眉知道自家男人脑袋聪明读书好,可看见清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解到这大学的详细情?况,江画眉还是高兴得找不着北。
上门来看热闹的人这回江画眉也不?撵了,还笑容不断的给抽了凳子端了糖水出来招待人。
“啧,也不?晓得这?祁娃子会?不?会?也像张红军那样跑了?”
“祁娃子跑啥?儿子都有了,这?几年挣的钱怕是也都交给婆娘了,要不?然你们看江画眉那厉害的性子,能忍着不?闹?”
“话?就是这么说的,江画眉性子那么厉害,又小学都没毕业,现在还工分也不?挣了,真带到城里头去,以后别个不?笑祁云呀?”
说起要被笑话?这?个事儿,其他人顿时
转眼对了个眼神,觉得这?话?还真有道里?。
人家多少读书人就是因为受不了被人笑话?老婆不?好才蹬了媳妇的,可能一开始女人年轻长得好或者男人穷点落魄点的时候是有感情?是不离不弃,可等女人老了男人有钱有势了,谁还能忍?
恰好兰蝶脸色苍白的扶着肚子从一旁经过,那几个妇女揣着手笑嘻嘻的挤眉弄眼歪嘴冲兰蝶努了努,同伴顿时就哄笑一声,而后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说起兰蝶的闲话来。
兰蝶原本就苍白的脸顿时白得更像一片纸,垂眸收紧捂着肚子的手,哪怕肚子再难受兰蝶也没停下?,继续迈着步子往江家走。
祁云跟江画眉正在收拾东西,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他?们今年准备直接离开蜀地回怀城陪爸妈过个年,然后年后就直接上平城。
“在火车上也不?方便挤去厕所,记得给儿子多带点尿片。”
“要不?然还是给带个盆吧?”
“那个不?方便拿,这?会?儿火车上人多,带的东西太大了怕是挤不上火车。”
小平安一般都不会?尿裤子了,可火车上这?会?儿卧铺车厢跟硬座车厢并没有关死,所以很多站票的人都会往卧铺厢挤。
人多的时候什么还有人直接钻到你床底下?睡觉的,睡一觉醒来想要下?床的时候脚落下去就能踩到人。
这?种情?况下去上厕所简直就是行走在真·人山人海里,所以还是把尿布带上更保险,到时候给垫厚一点,小孩子一泡尿也能勉强接得住。
江河也在旁边帮忙收拾大外甥的东西,平时还没觉得,现在一收拾居然大部分行李都是小平安的。
小平安也觉得稀罕,被爸爸拎着放到桌子上坐着,刚好方便了他?的动作,坐在原地这样东西抓过来瞅一瞅,那个东西抓过来咬一咬,看见颜色鲜亮的自己想要了还要拍着大腿高声叫一声“要!”
兰蝶站在院子外面就能看见这?一家人高高兴兴收拾东西的模样,捂着肚子的手不?自觉的放开,转而揪着外裳骨节都发青了。
祁云感受到门外有人强烈的盯视,皱眉转身看了出去,看见兰蝶的时候祁云眉头皱得更紧。
兰蝶被祁云冷淡中带着防备不?
喜的眼神惊得连忙收起了那股不甘,垂眸咬唇身形微晃,在冬风里看着着实可怜。
可惜祁云没这种奇葩爱好,眉头皱得更紧,最后还是跟江画眉说了一声,然后自己走出堂屋站在屋檐下?隔得远远的问兰蝶,“你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