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本人仿佛自带屏障,不但半点没有接收到这些山峦般沉重的压力, 连坐姿都透着一股无可救药的悠闲和嘲讽——嘲讽当然是其他人的感受, 老实说一句话都不说就能让周围人感觉到自己被嘲讽了,六道骸这也是神技了。
当然,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 即便病房中众人被这种嘲讽感无差别扫射了也无话可说。
墙上的挂钟对古怪而沉闷的气氛毫无所觉, 认真负责地在尽着自己的职责。细长的秒针规律地越过规整的罗马数字, 终于走到了和时针重叠的最上方。
“咔哒。”
像是被这一声轻微得仿佛尘埃落地的声音惊醒,或紧张或期待,各种各样含意丰富的目光交叠的正中心,被冠以重任的某个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果目光有热度,这一刻六道骸身下的椅子都能被骤然升温的视线点着。然而懒洋洋掀开眼皮的少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狭长的眼眸含着抹清透凉薄的光, 连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 实在没办法让人从他的脸色看出端倪。
“骸, 情况怎么样?”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读六道骸脸色”这一高难度选项,也有有问题就直接问的直率少年,例如山本武。
被询问的六道骸一手支着下颚,轻笑一声,以一句话击碎了在场所有人的期待,让交叠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的温度重新降至了零点。
“很遗憾,失败了哦。”
他轻飘飘地说,语气轻松得像在形容什么无关紧要的游戏,仿佛这游戏上没有沉甸甸压着五十多个孩子的生命的重量一样。
话说回来,六道骸其人从外形到性格无一不是和白兰如出一辙的反派boss人设,让他来救人也过于偏离人物故事线了一点,所以最终失败也是可以理解的——个毛线啊!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或许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很不值得信任,像个来骗工资打酱油的惯犯,蓝发少年姑且算是解释了一句,“我的确找到了他们的梦境的地点……真有意思居然全都连接在了一起……但是梦境的外围有很强大的力量看守着,理解成看门狗也行,所以我在外面看一眼就出来了。kufufufu……怎么样,需要我不惜代价强行突破吗?”
说着征求同意的话,六道骸的语气中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浓浓恶意,让人不由得就对他口中那个“不惜代价”几个字产生极为不祥的预感。
“不用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得到了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