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瞧他这副模样隐隐有了笑意,她向后依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荡着套着军靴的一双长腿,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手下过于愚蠢,有的时候冒犯的野心家要比不会思考的愚忠者更加好用,而且我对这个国家其实没什么忠诚心,所以林太郎究竟是想要拯救还是毁灭,和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手下的人,究竟是真的忠诚还是和我玩文字游戏,对我来说都没关系,只要可以用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那么就算是敌人也可以为我所用。”
年轻的少将微抬下颌,笑得漫不经心“想杀我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人做得到。”
“友情教学的机会难得哦,林太郎,想问什么?”
森鸥外张了张嘴。
许久沉默后,他才轻声开口。
“严格来说,如今的您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奇怪,但是我目前一个疑问亟待您帮我解读——我想问您,少将大人与我第一次的相遇,也是您的计划吗?”
白鸿歪了歪头。
“啊,遇见你这件事是意外……但是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按着我的计划进行了呢。”
森鸥外瞧着似乎松了口气。
“……那还好。”
他喃喃苦笑起来。
如果连相遇这件事也是计划里早早准备好的一环,那么白鸿就已经可怕到了恐怖的地步了——恐怖到让人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当一个人拥有了可以蔑视一切的恐怖力量却还在循规蹈矩按着一般人的规矩生活,那么寻常人看他的第一眼就不是敬畏,而是恐惧。
如白鸿这般肆意展露狂气和野心的,反而会让人觉得安稳许多。
……啊,虽然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感觉到那份恐惧有减少的成分就是。
森鸥外神经质地扯起嘴角,自我强迫着与白鸿目光对视,目光相接的一瞬,男人背脊本能地激出战栗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