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当真做下弑君之事,那承了这名头倒也无所谓,可他不曾动手,自然不愿言官硬要将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况且,这皇帝捏着他的身世,活着也是个祸害,死了也好。
身后血光四溅,污了御书房的门槛,秦彧缓步入内,足下踩着淋漓的鲜血。他抬手推开门窗,外间的风吹动床幔,也带进御书房几许血腥气,秦彧缓缓走近,抬手撩开床幔,垂眸打量躺在龙榻上脸色灰白的皇帝。
他抬手试皇帝鼻息,见果真断了气儿,又触了触皇帝颈侧,察觉不到半分血液流动的动静,确认了这皇帝是当真死透了。
“半生戎马征伐,暮年却名声毁半,陛下这皇帝做的,史书工笔都不知如何评您是好。”秦彧这话,尽是嘲意讽刺。
他看着那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皇帝,讽笑了生,抬手给他合上了眼。
做完这些,秦彧回身出了御书房。
“传旨,陛下遗命,着储君柩前即位,召昭王靖王安平王入宫守灵。”皇帝已死,秦彧想如何说,自然便能如何说。
皇帝登基前,血洗了自己的兄弟外侄,只同母胞弟靖王留了性命,及至皇帝壮年,又处置了数位皇子,到最后只留下昭王一个皇子长成,这两次清洗,使得如今大周的王爵,只有三位。
便是六皇子昭王、皇帝胞弟靖王赵邀、及异姓王爵安平王。
如今这形势,秦彧必须登基,且还要控制住这三位,以免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