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在距离甄洛眼前毫发之际,被秦彧抬手握住,那箭头刺破他的血肉,血珠自他掌心落下,在甄洛眼前滑落。
河口的风吹动秦彧散落下的几许发丝,也吹着甄洛心门。
她与他眸光相对,不过瞬息,另一只箭已自秦彧身后而来。
甄洛被他的身子护着,未受河口狂风,也不见身后箭雨,她被他护在心口前,而那支追向他的箭矢猛地刺入秦彧后心。
他后心一痛,预感道会被箭矢穿心,下意识抬手推开甄洛,那箭矢穿破他胸膛,箭头带着他的血肉自后心射穿他身躯,在心口露出。
箭矢穿心之痛,疼的秦彧几乎难以支撑,他勉强立着,抬眼望向甄洛。
秦彧眼神几乎贪婪的描摹着甄洛的眉眼,看着眼前人为他流泪,为他哭泣。那道一直在他耳中响起的叹息声愈加强烈。
甄洛见他为了护着自己而中箭,见他心口被箭矢穿透身子摇晃不止,于是惊惶失措的就要上前扶他。
这时,一直握着那绳索的赵迢,也被漫天的箭雨射中,他连连咳血,狼狈的在匍匐在地,往河口岸边爬去,而后猛地将甄洛一扯,推她入洪水之中。
赵迢推她入滔滔洪水,闭眸不忍看她,松开绳索,将绳子也扔进洪水,喃喃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箭矢贯穿心口的痛意尚在折磨着秦彧,甄洛被推入洪水的一幕又刺红了他的眼眸。
那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场景和眼前的一切纠葛成一幕。
那个一身红衣溺水而亡的女人,无数次在他梦中哭诉,质问他,池水那般冷,他为什么不救她。
他曾以为甄洛绝非梦中的那个可怜女子,可眼前的场景和梦中的景象融成一幕,让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无论是梦中还是眼前,无论他分不分得清楚甄洛与梦中人,此时此刻,他都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