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一愣。
“就如同你告诉我,我祖父命不久矣,他熬不过续命的痛苦,而我却依然奢望着他能出现转机一样,这点奢望就是现在也不曾熄灭。”
林清婉应该是最能理解林玉滨的人,只怕直到亲人下葬她们才能收回最后的那点奢望。
“何况,这也是教育她的重要一环。”林清婉低头对上林江的目光,道:“什么天命如此,你真想认命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找到我。既然你自己都不认命,为何要教她认命?你真希望她顺从天命吗?”
林江结舌。
“言传身教,既然你要教她不屈,不屈于天,不屈于命,那么你自己就要做好榜样,别管有用没用,我们都要努力一番。”林清婉轻声道:“这样至少我们过后都无悔。”
林江默认了林清婉的教育方式,也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哪怕他知道没用,但女儿端了药来他都喝,徐大夫每隔一日给他扎一遍针……
林玉滨见父亲如此积极配合治疗,心中越发高兴,开始盼着去京城请大夫的人带回好消息。
去京城的人才出发没两天,卢真便带着两千禁卫军一路疾行至扬州。
作为江南观察使,林江提前半日得到消息。
他从病床上起身,让人帮他穿官服,“婉姐儿,卢真多半还带了圣旨来,你在家准备接旨,我去接他。”
林清婉抽了抽嘴角,直接把官服抱起来扔惊蛰怀里道:“收起来。”
惊蛰只瞄了老爷一眼,抱着官服就往外跑。
林清婉压下林江道:“你现在是个病得快死的人,只管在家里等着便是。接人的事让刘沛和孙槐去。”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正着急的林玉滨惊诧的看着小姑,就见她脸上有些薄怒,便明白过来,小姑这是心疼父亲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林玉滨眼圈又红了,她也上前压住父亲,“爹爹,你就在家里休息嘛,让刘伯伯和孙伯伯去接卢大人好了,现今衙门里的事不都交给了他们吗?”
林江叹气,“但卢真是为我林家而来,我们家总要派一个人去。”
卢真是天使,他们家总不能太过怠慢,派个下人去显然是不成的,总不能让林清婉去吧?
跑到城外去接人,很累的,一会儿还要陪卢真他们去喝酒,一群大男人里混进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成何体统?
而且林江也心疼啊。
林清婉还不等他想完便道:“让尚明远去。”
“谁?”林江瞪眼。
林清婉已经直接转身吩咐谷雨,“去把表少爷找来。”
林江和林玉滨都是一脸不信任,“他?他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