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尚二太太伤心了,“二郎,你是怨母亲昨天晚上没有支援林家别院吗?”
“可你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府上并没有多少家丁,如今城中也不安全,要是把人派出去,那家里你祖母和兄长姐妹们怎么办?”尚二太太抹着眼泪道:“何况,昨晚城门已闭,我们总不能强求周刺史开城门吧?”
“我们尚家又不是不支援,今儿一早我们就派管事领着人去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林姑姑和林表妹都好得很,并没有出事……”
尚明杰挺直了脊背不说话,但态度却强硬得很,总之就是不给动洗砚和侍墨。
尚二太太见他不言不语却心中坚定,这种不听劝的态度让她心中更是恼火,但婆母在前,她又发作不得,只能暗暗忍了。
尚老夫人却从孙子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她不由眯了眯眼,挥手道:“罚不罚他们的事另说,来人,先把他们关起来,二郎,你随我来。”
尚老夫人的目光扫过尚二太太,微不可见的冷笑一声,尚二太太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便是她之前还想阳奉阴违把人先处置了,现在也不敢动作了。
尚明杰起身扶着尚老夫人一块儿往小祠堂里去。
尚老夫人给老祖宗们上了一炷香,这才回过头来看跪在地上的尚明杰,问道:“说罢,昨晚上你都干什么去了?”
尚明杰低着头背他跟洗砚侍墨对好的说辞,“我就想出去看看林姑姑和表妹她们是否安全,逼着洗砚和侍墨帮我。可是出去后就碰上了衙使,只能乱跑着,结果就撞到了几个乞丐手里,他们看我们穿得好,便要来抢,是洗砚和侍墨保护着我,这才没受重伤。”
“为了躲避衙使,我们跑得有些远,又有些迷路,所以便没有出城,因怕又被乞丐缠上,我们三人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天亮以后才找回家的路。”
尚老夫人狠狠地敲了敲地板,厉声道:“你撒谎,要是遇上乞丐,就凭你们三个就想逃出来?洗砚和侍墨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怎么你的还完好?而且你手上的伤是在哪里包扎的?”
尚明杰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一背,抿着嘴不说话。
尚老夫人就上前两步捶了他后背两下,气道:“在祖宗面前还敢不说真话,你这是大不孝,是要气死我吗?”
尚明杰低着头不言,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见孙子犟成这样,尚老夫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最后弯腰坐在他旁边的蒲团看着他道:“孩子,你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祖母的?”
尚明杰眼圈通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低下头去看着地上不说话。
见这样孙子都没有招供,尚老夫人便知他是遇上大事了。
忍不住伸手摩挲着他的脑袋问,“你告诉祖母,你是不是怨你母亲没有派人去救你表妹?”
尚明杰紧咬着唇不说话。
尚老夫人就叹气道:“你母亲的确做错了,但也不能全怪你母亲,我们家的人的确有点少,近来城中又乱得很,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然真有流民闯进来,我们家的家丁又都走了,到时候谁来保护你几个姐妹?”
尚老夫人虽对二太太瞒着她对外孙女见死不救的事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真让他们母子离心,不然以后家是必定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