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道:“林郡主给朕说过草纸的造价,连销售的成本在内,一刀也不过五文而已,正定价二十文以上,那岂不是在做黑心生意?”
皇帝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们问,“市面上的纸张定价是否合理还不一定呢,怎么就咬定了是林郡主特意压低纸价?”
下面有几位大臣口中苦涩,他们家里便有纸坊,林清婉的草纸一出来他们也怀疑是下人或工匠们糊弄,私底下贪墨钱财,特意虚抬了纸价。
可真的到纸坊去,看过他们造纸的过程后才知成本与他们报上来的出入并不大,他们一刀的成本相当于林清婉一刀的售价了。
当然,他们把八文钱的东西卖二十多文是黑了点,但他们给各书局的进价可只有十二文,市面上那个纸价是多年以来约定成俗的。
纸张又不是粮食,没必要起伏,既然先人们都没改价,那他们为什么要改?
反正读书的人都要买纸,不管贵或便宜,你要写字读书就得买,又不是粮食,还与性命相关。
皇帝不知他们心中所想,不然肯定一玉玺砸死他们,正因为纸价高,书本也高,读书的成本更高,他所能用的有才之人才那么少。
这一次双方依然没有争出胜负来,但焦点已经从林清婉良田他用变成了她是否与民争利,破坏市场稳定。
可惜大家也没吵多久,因为他们忙啊,明经考试的时间到了,虽然取用的人才大多进入官学读书或到地位做吏,但也是国家取材大事。
所以大家很关注。
而且,如英郡主终于打下了南汉的皇城,捷报一路入京,苏章还活捉了吕靖,不日就要派兵押送战俘回京,你说他们惊不惊喜,忙不忙?
所以即便林家已经把草纸卖到了京城,卖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使他们恨得牙根痒痒,此时也不好动作,更没空动作。
各个部门都忙啊。
林清婉得知捷报时开心的大笑了三声,感叹道:“南征军正乃我福军啊。”
要不是有南征军,她肯定应对得没这么轻松。
林清婉笑哈哈的对林佑道:“明日明经科就考完了,后天你就在文园开个文会吧,将草纸的配方公布出去。”
“族中子弟那边可要知会一声?”
“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他们心中有数,由他们自主决定吧。”林清婉只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因消息滞后而对市场估计不足亏本,至于要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不过有胆来跟她借钱出去闯荡的人应该都不会太笨,笨些也没什么,多吃两回亏就学聪明了。
“姑姑要亲自去吗?”
林清婉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都是学子,彼此更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