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还是很白,然而却是惨白惨白的,看人的一双眼睛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跟他住在一起的囚徒们见他被提出去,都发出非同一般的意味笑声来,有一个咔咔的哑着声音笑道:“别承认啊,承认了可就再也出不去了,我听说你打的人死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嘻嘻,怕什么,大不了来跟我们做伴儿呗,就算杀人要偿命,等过了刑部的审核,再报给陛下批复,这差不多就去一年了,可以活到下一年秋后,比我们强……”
谢逸阳全身发抖起来,绷直了脸往前走,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他爹是四品官儿,他祖父也是三品官儿,不过是几个贱民,就算是死了他也不用偿命的,这都是他们骗他,都是骗他的……
然而到了堂上,看到一旁跪着的村民,见他们抬起脸来一脸恨意的瞪着他,而刑部左侍郎在堂上狠狠的一拍惊堂木,谢逸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都来不及看候在一旁的大管家,“扑腾”一声就跪下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打的人,是张征辽和孙义和,是他们带头踩踏庄稼,也是他们打的人……”
谢大管家脸色大变,忍不住叫了一声,“大爷!”
刑部左侍郎面色一冷,狠狠地一拍惊堂木道:“肃静,这岂是你能开口的地方?还不快退下!”
谢大管家跪下,张嘴就要求饶,顺便替他们公子分辨一下,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衙役叉出去了。
他心中一沉,看了眼内堂,转身就往外跑,出事了,同朝为官,刑部左侍郎怎会为了几个泥腿子这样不顾念同僚情义?
必须得赶紧告诉老爷!
堂内,谢逸阳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自己的冤屈,大林村的村民们听得恼火,分辨道:“大人,我们不知道谢逸阳说的那几位公子,但当天就是他带的头,也是他先骑马踩踏庄稼的,我们爹和二叔去拦,他扬鞭便打,当时他身后有位公子劝了一句,但他并不听,反而还勒马扬蹄,直接把我父亲踢到在地,还要马踩踏我父亲的头颅,要不是我二叔拉了一把,我父亲就要命丧当场了……”
刑部左侍郎的脸色更冷,他向来嫉恶如仇,闻言不由怒拍惊堂木,“谢逸阳,庄大所说你可有异议?”
“有,有,他,他,”谢逸阳满头大汗,最后胡乱的叫道:“他是被人收买诬陷我的,我,我当时就是跟在张征辽和孙义和身后行事,根本不是有意要踩踏庄稼和伤人的,我最多也就扬了几下鞭子,那也是他们二人胁迫我的。”
囚徒们说得对,这个罪名绝对不能认,不然他真的会被判斩刑的,他那么年轻,还不想死啊。
刑部左侍郎便冷声道:“来人,宣张征辽与孙义和。”
证人房里的张征辽和孙义和被提了上来,他们是来给谢逸阳作证的,因为证人房离内堂有点远儿,他们并不知道刚才的事。
所以在刑部左侍郎问起当日的事后,俩人便照预定好的说辞侃侃而谈,“……当日谢逸阳的马儿不知为何受了惊吓,猛的一窜就窜到了田里,直接踩踏了庄稼。”
孙义和接着道:“我等见他控制不住马,生怕他被马伤,便来不及多想直接骑马进去了,大林村的村民见了就过来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