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也不急着走,劝他道:“伯父,先不管他这观点到底正确与否,他于治水上有天赋却是真的,若他不被录用,他再有大才也施展不开。”
任尚书这才把注意力从文章上移开,摸着胡子问,“所以你在向我举荐他?”
林清婉颔首,“此人不用可惜了。”
任尚书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向我举荐林佑。”
林清婉就笑道:“我就是举荐林佑也不是向您举荐,而是向马尚书。”
“这是笃定你家林佑于人事上有天赋?”
林清婉但笑不语。
任尚书笑着摇了摇头,合上行卷道:“你说的不错,先不论他那后半部分观点正确与否,他在治水上的确有大才,若不用,可惜了。”
林清婉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谢。
任尚书认可了林清婉的举荐,第二天再上朝时便把栗丰的行卷带上了,大家议完政事后便拿出来给大家一观。
他笑眯眯的称赞栗丰,“虽朴实无华,却都是干货。”
“哦,我看看,”礼部尚书先伸手接过,看这厚度便笑道:“这是做的赋?”
打开一读,才扫一眼便觉不对,待读了两段便忍不住头疼,“这是策论?谁投卷投这个?”
其他大臣纷纷来看,其中几个管过水利的心中一动,接过来一起研究。
这行卷要是有人单独送到他们门上,他们未必有耐心看下去,但任尚书先看了一遍且认可了,那就说明它有可取之处。
所以大家都拿它当公文仔细研究,这样便耐住了性子。
而这篇行卷是栗丰将他写的书的主要论点归纳下来的,干货不要太多。
几位大臣研究了一下,忍不住微微点头,虽然有些观点不敢苟同,但不妨碍他们看出了他的治水之能。
所以他们也看出了任尚书意思,这是想为他们工部积累人才呢。
几人想了想,问道:“此人籍贯哪里?姓甚名谁?”
这是打算给他一个机会的意思了,任尚书笑道:“河中府栗丰,据说曾在河中府衙做过十五年的文书,专管河道那一块儿的。”
“难怪呢……”
“就不知年岁几何?”
“听说他是及冠后接的他父亲的手。”
大家更满意了,尤其是工部的两位侍郎。
三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却又不毛躁的时候,一进工部就能用。
众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转移开话题道:“听说今年参考的考生不少啊,这明日就要开考了,我昨日还能收到行卷。”
“我也是,就不知今天还会不会有。”
这得多缺心眼啊今天还投卷,明天可就要下场考试了,今天所有人都在抓紧看书和准备进考场需要的东西。
卢瑜他们却难得的给自己放假半日,吃过午饭后就一起在前院走着消食,然后小睡片刻就去检查考篮了。
考篮是杨夫人带着林清婉姑侄给他们准备的,作为曾经一个考生的母亲,杨夫人当然知道他们能带什么进场,应该带什么进场,而什么东西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