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能得到肯定答复,她今天晚上一定睡不着。
要是毕竟曾是一国宰相,其目光远见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这两年通过各地学子源源不断的消息反馈,他了解的时事并不比林清婉少多少。
最重要的是,身为前江陵的宰相,对于各国的恩怨纠葛,他比林清婉更了解。
果然,在林清婉说完后,他便挥了挥手更加详细的解释道:“西蜀和楚国矛盾由来已久,现在楚国的黔州一带就是从蜀国抢过来的,而十八年前,西蜀曾一度趁楚国帝位更替时从北攻至楚国的朗州,直逼楚都。我们和楚国合作还需步步提防,更不必替西蜀了。”
“所以像请君入瓮这样的事,他们谁也不敢跟谁合作。”姚时蹙了蹙眉道:“可是就算楚国和西蜀不是请君入瓮,大梁此时也不该搅合进去,不是说今年北境一直不太平吗?”
“是啊,可钟郡主已经出兵了。”
姚时闻言不由一叹,“梁帝还是太过柔和,他应该早将钟家军调离洪州的,不论是跟灵州还是东北军交换都要好过由钟郡主直面楚军。”
林清婉却道:“谁能比得上她更了解楚军,谁又能比得过钟家军熟悉洪州边境呢?”
姚时颇为不赞同,“可女子到底易被仇恨左右,楚国与钟郡主有杀父杀夫之仇,这些年跟楚国的大小战事多是从洪州而起。”
林清婉却冷笑,“焉知不是楚国挑衅在先?姚先生忘了前年的洪州战事?在我看来,便是男子也不会比钟将军做得更优秀了。”
“那此次的事又如何解释?”姚时道:“您既然来找我,显然梁国没有同意钟郡主出兵,可她贸然出兵了,这不是置梁国于不义之地吗?”
“既不义,又不利,何苦来哉?”姚时显然不太赞同女子当政,还想再细说,一直旁听的姚太太就直接上前递了一杯茶给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喉?”
姚先生就打了一个寒颤,默默地接过茶后不语了。
林清婉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低头抿了一口茶,片刻后她起身笑道:“多谢姚先生解惑,今日多有打扰,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姚太太连忙挽留,“郡主不如留下用个宵夜?”
林清婉就笑道:“不必了,天气冷,我还要赶着回去呢,来日我再上门请太太一块儿喝茶。”
姚太太就笑道:“郡主但有所请,我莫不欣然以往的。”
就冲姚太太刚才倒的那杯茶,林清婉就决定喜欢她,所以笑着点头道:“我一定会请姚太太的。”
夫妻俩连忙将林清婉送出门外,目送她上了马车离开才掩上门。
才关上门,姚太太就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姚先生,怒道:“女子当政怎么了,当着林郡主的面,把你那一套迂腐的思想收起来,你先生对钟郡主和林郡主都交口称赞,你哪来的底气看不起人家?”
姚时忍不住喊冤道:“我没有看不起钟郡主,我只是觉得她留在洪州不合适,应该换个地方……”
林清婉坐在马车上却认真的思索起来,她不认为钟如英是因为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贸然出兵,她在边关这么多年都忍下了,为何现在忍不了?
梁楚迟早有一战,她将来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此时拖着大梁进这个泥沼。
她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自信,且过于果决,虽未到刚愎自用的地步,可拿定的主意很少有人能改变她的思想。
很多成功且自信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