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容一早儿便听闻那位小姐的名声许多趟了,只从来无缘见到罢了。听闻衡阳王把那个姑娘宝贝得很了,不论是学课也好,学琴也罢,都是亲自教学。而向来威严冷淡的老王妃也把那个姑娘视如亲孙女,即便是赵媛这般大房的孙女,也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江淑容听着赵媛又编排那位姑娘,倒也不阻止,白净纤细的手握着莹润如白糖的瓷盏,一双翦水秋瞳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四周皆静下来,外头的雨声愈发清晰,姑娘们仿佛也不说话了。
江淑容这才抬起头,却见门边站着一个淡紫衣裳的少女。那姑娘把手中的油纸伞交给一边恭敬侍立着的丫鬟,一双明亮如春的杏眸一眼,便对上了江淑容的。
她眼睛一亮,小步上前,走得却不慢,在江淑容面前站定了,才对着赵媛不紧不慢一礼:“媛姐姐好。”
赵媛露出一个笑:“这不是阿瑜么?我还道是你今儿又不来了。”
阿瑜嗯一声,从容道:“本是起晚了,外头雨大,身子乏力便不想过来的。”
她眨一下眼,露出一对梨涡,笑眯眯道:“不想听闻江姐姐来了,即便再是乏力难支,我也要来瞧瞧的。”
她说着又对着江淑容一笑,雪白面颊上皆是欢喜之色,仿佛她与江淑容很熟似的,满眼都是亲近之色。
江淑容见她如此,自然不好摆出生疏的样子,只得也露出三分笑意,语声柔和夸赞道:“这便是瑜妹妹罢,果真生的一副金玉样的相貌呢。”
话虽是赞叹,但是在场的姑娘都非是傻的。
知晓要私下一道吃茶小聚,众人在穿着衣饰上皆挑的是寻常料子,即便是衣裳的颜色,也皆与旁人的喜好避开,不然若真是撞上同色又相类的,也不知多尴尬。
这宝瑜姑娘是后来的,而在王府里头过活的,又谁没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不命人小探一番?
她刻意与江淑容穿差不多的衣裳,说不得便是故意的。
阿瑜的皮肤雪白莹润,一双杏眼明媚灵动,笑起来像是个小仙子,粉嫩的唇瓣微微一抿,便是酥软可人的样子。反观江淑容,长相是不错,肤色也白皙,与宝瑜却是不能比。
阿瑜也回以一笑:“哪里,江姐姐才是花容月貌,阿瑜慕名许久了。”
江淑容是衡阳有名的才女,而在才女里头又数长得不错的,于是在闺秀间很是有盛名。
江淑容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话了。
阿瑜并不觉得尴尬,反倒再走进了些,又凑着说起话来。一边的赵媛实在瞧不下去了,微微皱了眉道:“阿瑜,我与表姐还有些话讲,你一来便打断了咱们,是否有些不妥当?”
寻常闺秀之间也甚少会用这般言辞的,向来是温和浅语,只赵媛与宝瑜相处久了,自然知晓,同这位讲话,若是客气些,她还真不当回事了。
可若是不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