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了傍晚,赵总管又来了,这趟却是恭敬道:“王上请瑜姐儿去雍和斋。”

阿瑜被佩扇和佩玉扶着去了雍和斋,一进门便见赵蔺一身白衣,坐在满桌珍馐前。之前那个溪奴还是侍立在一旁,见了阿瑜来,便上前一礼道:“瑜姐儿可来了,这是王上给你准备的一桌晚膳。”说罢看向桌面上的杯盏。

阿瑜已经哭不出了,更懒得搭理溪奴。她只沮丧着脸张口要说话,一张小脸有些苍白,眼尾红红的。

赵蔺淡淡看了赵总管一眼,对宝瑜温和道:“阿瑜先用些膳,再来说话。”

赵总管有些莫名想发抖,想想不是您叫奴才监督姐儿砍柴的,奴才可没做错啊?!

阿瑜累了一天,现下也给折腾得没精力,用膳也用不香甜,只吃了三两口,便可怜巴巴看着他,吃不下了。

赵蔺命人把桌子撤了,再叫溪奴几个退下。

他看着阿瑜,棕黑色的眼里有隐约笑意,嗓音温和道:“知晓为何罚你砍柴么?”

阿瑜摇摇头,她怎么会晓得。

他慢悠悠道:“你今日砍的这点柴火,实则还远远不够,能开火,是因为膳房昨日便备好了一些。”

阿瑜有些不乐:“那您是甚么意思……”

他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缓缓道:“道理很简单,你该明白,你的身子有多虚弱。初时连斧头也拿不动,柴也劈不利索。”

“然这不是你身为闺中女子的职责,你大可不必这么劳累。只是阿瑜,你明知晓自己身子弱,又为何总是逞强不听话,嗯?往后再逞强,不如来洲上劈柴,你说好么?”

阿瑜犹豫一下,还是道:“可是,媛姐姐她们……”

他转身对着月光,声线紧绷道:“不论是因为甚么,你可以任性使气,也可以不聪明,甚至不讲道理,我都容你。但你不能不护着自家的身子,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他回头看她,棕黑的眸子深沉冷淡,却似是有些微微灼热:“亦是我的底线。”

阿瑜有些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别开眼,盯着脚尖讷讷道:“蔺叔叔,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一时意气,便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往后我再这般,您就再罚我砍柴罢!让我、让我再体会一遍,自己的精力是多么有限,并不足以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