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苍却十分不屑,他厌恶那样肮脏黑暗的过往,甚至在内心深处排斥她这个母亲。她不知道小儿子得了那匹布料之后是怎么做的,但他从来没有穿过一次。
那时候她不以为意,因为她觉得,这世间没有人会不为权柄动容。等赵苍更成熟些,他会感激自己赋予他的血脉,发自内心地敬仰她这个母亲。
所以,早晚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穿上这匹布料缝制的衣裳。
可是她今天,却在三房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这匹布。
这个孩子是谁?
老太天文氏回想着,哦,这孩子是宁氏的儿子。
宁氏……
思绪电转,她想起赵苍,想起他为宁氏说话,想起很多很多的细节。
老太太面色有些泛白,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然后她抬头,眸子微顿,看见了面前冷媚凌厉的女人。
宁氏。
宁氏微笑起来:“老太太,你怎么面色都白了?”
老太太遏制不住地咳嗽两声,掌心一把拍在桌面上,呵斥道:“宁氏,见我如何不下跪!”
宁氏有些无所谓垂眸一礼,哈哈笑道:“怎么样,您满意了?”
老太太心中已然确信,她指着宁氏,半晌,抖着手质问:“你这个……你这个淫妇!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恬不知耻!”
宁氏偏头,发丝垂落,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暗红色的唇瓣微勾,笑道:“哦?老太太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勾引他的?”
她的身子前倾,露出勾人的的身段,笑得放肆而缠绵。
老太太重重喘息,眼睛血红:“你!贱人!我的苍哥儿都是叫你勾引坏的!我就说!我就说他为何服那东西!府里人从不会教唆他!”
宁氏一笑,轻松道:“那可比您加诸于我丈夫身上的,要好多了呢!”
她神色泛冷,嗤笑道:“果然啊,像您这样的人,为了微不足道的名声,连最喜爱的侄女都敢亲手杀死!那么败坏她名声的我的丈夫,又如何能活下去?”
宁氏的眼神有些空洞而癫狂,语气拔高:“都是你!文氏!你配不起那些敬仰,你就是个自私愚蠢的老女人!”
“我的丈夫何其无辜?他被江氏和秦氏陷害,你却不闻不问!你只知道迁怒!只因为他身子弱,只因为他懦弱!于是你这样大胆肆意地害死了他!”
老太太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滴到眉间,她颤抖着声音呵斥道:“你住口!你丈夫是病死的,与我何干?他和我外甥女在那个地方被那么多人发现,铁证如山!你还想为他狡辩,你这个蠢妇!”
宁氏冷漠地摇头,朱唇微启:“他不会,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