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赵婂,嗔怪道:“你也是,捕风捉影的事体莫要乱说,那也是咱们能编排的,倒惹得大家心里头揣着事儿,你便高兴了?”
赵婂不高兴道:“我说什么了我说?她文思思就是动作不干净!怎么,我还说不得她了,哪来那么大脸呢?娢姐姐你向来是个和事佬,甚么事体都两头帮,可我向来不见你讨着好儿去!你可少说这起子话罢,谨小慎微的有什么意思,左不过就是姑娘几个私底下聊聊,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
赵婂向来如此,这性子就从没改变过,只不过现下稍稍大些了,也懂得收敛,本性却没变。
如此只有阿瑜敢管教,于是她道:“婂婂,你也少说点,娢姐姐为你好是真的,咱们不管文思思如何,把自己的事儿做好便罢了。她若手脚不干净,早晚受报应,只这报应事不该由你来做,何必脏了自己衣角?你也懂事点。”
赵娢和赵婳相视一眼,都觉得不靠谱。谁不知道赵婂的性子又急又坏,出了二老太太以外谁也不服管的,这样的刺头,阿瑜再多话也是无用功。
然而赵婂还真不吱声了。
她有些愣愣地瞧着阿瑜,又垂头不讲话,只是小小哼一声,语气里也没了气愤和埋怨。
赵娢:“……”她总觉得这两位有什么不对的!
赵婂垂眸,心情也平复下来,还认认真真轻答一声:“我不同她计较便是了……”
赵婳:“……”她对自家妹妹感想很复杂,由于当初梅氏的原因,她们姐妹俩一直不亲密,直到梅氏出家了,才稍稍缓和。然而她们年纪都不算小了,再是缓和也没用,仍旧没多亲近。
然而赵婂却愿意回护阿瑜,甚至为了她改变自己的贪图,这让赵婳怀疑自己非常没有做姐姐的天赋。
其实赵婂对阿瑜的态度十分复杂,她既不喜欢阿瑜,又忍不住想要亲近,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
可是阿瑜很多时候都不十分在意她,即便偶尔关心一下,也并不多深入,即便赵婂不愿承认,可有时她就是略有失落。
今儿个阿瑜唤了她一声“婂婂”,赵婂心里头的火气忽然就熄了,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仿佛是那种天然的亲近,终于得到了回应。
阿瑜却没想那许多,接下来的谈论,她也不多参与。
她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凝神,单单就想着一项,那便是寻蔺叔叔问清楚。文思思的事儿同他到底有几分干系?
她不觉得蔺叔叔会喜欢文思思,然而得知他们在她不知晓的地方有交集,还是令她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于是今夜里,赵管事又迎来了重华洲上下人们公认的小祖宗。
小祖宗板着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赵忠心里咯噔一下,便知要完事!
从前他不晓得,这小姑娘虽被王上重视,可到底还是个寄养在王府的,即便得到了恩宠,这份重视能存留多久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