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觉得也对。
不是说他的公主嫁不出去,而是说公主的婚后生活可能很不和谐。毕竟那时的世家子弟,大多力道比隆平公主还小,皮肤又白又细,描眉梳妆的劲道不比女人差。
于是高祖便劝女儿,人前少弄鞭子,你看你在贵女中的名声不错,可在男人中间,已经被说成熊精山怪了,父皇就担心你未来夫君心里不喜欢你啊,这样你怎么幸福?
他一点都不担心女儿将来衣食富贵,却只担心他若死了,女儿就没人爱惜了。
隆平公主微笑道:“儿臣不改,那言官也该死了。”
接着公主殿下乘着马车出宫,使人把言官揪出来,一鞭子狠狠打在言官脚边,把人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少女冷笑道:“你躲甚么躲?是谁叫你编排本宫的!啊?”
她冷冷说话间金鞭把石板甩出几条白痕,手一挥,鞭子当空凌厉一削,言官耳边风声撕裂,刹那间束发玉冠也掉落地上,头发散落蓬蓬乱,瞪直了眼睛讲不出话。
这言官是个瘦弱白皙的男人,一辈子都没受到过这般惊吓,早已瘫倒在地上,嚅嗫着嘴巴说不出话,裤裆泛潮已然尿湿。
好在过路的镇国公看不下去,翻身下马,长腿三两步上前,对着公主的背影肃声道:“是哪家姐儿!何故在此羞辱朝廷命官?”
隆平公主背身反手一鞭子挥上,给经验老道的年轻男人一把揪住鞭尾。他摸摸下巴笑道:“这金鞭难得,然你不会使,可惜了。”
隆平公主用劲一抽,鞭子纹丝不动地握在男人大手里。
公主殿下漠然道:“给本宫放手!”
镇国公意外道:“你是隆平公主?”
隆平公主扭过身子,一双杏眼觑着他冷冷道:“放手。”
镇国公甚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脑子有病吧。
得知对方是公主,他一点都不怕,反倒是给那一张艳丽飒爽的美人面惊艳到了。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时看着她默然不语。
隆平公主不管身后嘤嘤哭泣的言官,借着镇国公拉鞭的手劲,飞起一脚狠辣踹向国公爷俊脸,皮肉声叫人听得牙疼。饶是镇国公经验老道,立即松手握住她的脚踝,一张俊脸也给擦伤了。
隆平公主鞭子也不要了,硬憋着泛红的眼睛,飞身离开,余下继续嘤嘤嘤的言官,和摩挲着伤口,隐隐发笑的镇国公。
接着,京中便有传闻,隆平公主彪悍泼辣,把过路的镇国公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半身不遂。
然而,并没有那日的言官甚么事体。
全城贵女:公主就是厉害!明日叫针线房给吾做几身骑装,吾也要效法公主,当一朵高傲的黑牡丹,英姿飒爽,岂不妙哉!
全城玉面少年人人自危,揽镜自怜呜呜哭泣:嘤!千万别让人家尚公主啦!她太可怕了,人家心肝颤颤!
高祖皇帝愁白头:……
然而,被打得“半身不遂”的镇国公,病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手捧金鞭,向陛下求娶隆平公主,发誓会毕生爱惜公主殿下,任打任罚,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