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玉一点也不愧疚,她现下想到胡烈,便觉得嫌恶得紧,又是胡人,又不能人道,还是个粗鄙武夫,算个甚么玩意儿?
他唯一尚可的就是还算有良心,到底人要脸树要皮,他也算不容易,不过她可不想和这种腌臜男人过一辈子。
于是到了来年,程卓玉和胡烈轰轰烈烈和离了,这事儿可闹得满京城都晓得了。
一来,和离的事体,可是几十年来头一遭。平民百姓家不可究了,但是上流权贵里头,胡烈和程家大姐儿这事儿,真算新鲜的。
于是京中人,又拿这事儿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说着说着几人的关系也能融洽不少,仿佛私下聚在一块儿对着旁人阴私指手画脚时,她们才看彼此最可亲。
慈安殿里头,文太后也在论道这件事儿。
她抿了口香茶,呵呵一笑道:“这倒是一件奇事儿,镇国公府瞧着倒不像是软柿子,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和离了呢?”
文妙德觑她的表情,倒像是有些兴味,于是也尽量把话说得有趣些,柔和道:“这就不知了,不过啊,您猜猜看,京中都在传甚么?”
文太后想了想,还真不晓得,于是兴致颇高地问道:“你说说?”
文妙德有些羞,小声道:“听说啊,胡烈将军是因为不能人道,才同……才同程家大姐儿和离的,和离时候还送上了全部家底呢,故而镇国公府倒是乐见其成。”
文太后觉得有意思,不经一笑道:“倒是没想到,胡烈这一员猛将,却与阉人无异。”
文妙德自己倒是没什么信不信的,见太后一下就信了,也陪着笑道:“大约也就是传言。”
文太后把玩着核桃,抬眼道:“那可未必,哪有空穴来风的事?”
文妙德也就不曾多话了。
程卓玉和离之后,日子过得照样很舒坦。当然,她不是一点都不介怀,到底是嫁过一回的人了,怎样也与黄花闺女有些区别。
不过好在谣言都偏向于她,皆说她有些可怜,嫁了人独守空房这么久,好好的小姑娘,现下偏偏被迫成了和离妇人了。
凭着这股子谣言,程卓玉也觉得,到时候她自然还能嫁的出去。
这趟倒是不求什么勋贵人家,她也高攀不起了,但一般的世家还是可以的,凭着她白拿来的这点金银财宝和家宅田粮,她这腰杆子也要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