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的恶劣远比成年人的恶意来得更为可怕。
出生时是白纸,染上了的墨点,远比灰色纸张上的墨点更为刺眼。
如同乔梧预料中的,小姑娘强忍着眼泪弯下腰拎起了那袋食物。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里,凛冽的转季风吹得她马尾辫摇晃。
萧瑟极了。
乔梧想走,可是那道瘦小的身影让她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乔梧拆开了糖果的包装,里面是几十颗青苹果糖。刚想走过去,他们的母亲就来了。看见弟弟手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说,小男孩也特别有眼力见的乖巧不说话。
女人见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面色缓和许多,拿过女孩手中的两个袋子:“这样安分点不挺好?非要惹人生气,行了,赶紧回去。”
很快,一大两小便走出了乔梧的视线里。
乔梧抿了下唇,又把那捧糖放回了糖袋里,只撕开了一颗放进嘴里。
青苹果的酸甜味弥漫开来,却莫名得没有那么甜了。
酸酸的。
她垂下眼,叹了口气。
.......
路边的车飞快地驶过,带起一阵车尾气,岑淮舟淡淡地瞥了眼,手肘微抵着窗边,看着前面那个曼妙的身影慢吞吞地走着。
走着半路,突然抬手摸了摸脸。看动作,像是在擦眼泪。
岑淮舟的身体蓦地坐直,眸色陡然沉了下去,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着,明显能察觉到的低气压。
岑淮舟的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
背影孤零零的,像只小蜗牛。一点一点的,温吞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