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气极重,鲜衣怒马轻狂人,束着高挑马尾,肩覆轻铠,背上负剑,见到窗前对弈的二人,大喜道:“我前几日去宣家找你,你都不在。实在等不及,来这碰运气,果然又扎这儿了。”
戚文澜从边境归京。宣珏不想见他,即便居家,也让仆人假托有事,没料到这位祖宗摸到了山上,他语气浅淡:“何事?”
戚文澜天生不会看人眼色,没察觉宣珏疏离异样,压低声道:“父亲托我捎信回来。让我查点儿事。我……”
他看了笑眯眯的住持一眼,欲言又止,而住持巴不得赖掉这场棋,赶忙道:“贫僧有客人要接待,先去前殿陪香客了,两位慢聊。若不急,留下来用个斋饭。”
说着,便要打乱棋盘起身离开。
哪想到宣珏深深看了眼盘面布局,记下黑白棋位,还帮着住持收起棋子,风轻云淡地道:“行,改日续。”
住持刚走出佛殿,听他这不下完不罢休的意思,险些在台阶青苔上滑了一脚,嘟囔着离开了。
戚文澜这才继续开口:“你近来有空没,帮帮我?”
宣珏婉拒:“准备明年秋闱。”
戚文澜掐指一算:“这不还有一年半么。以你水准,临时抱个佛脚,都胜过万千人了。”又在宣珏面前坐下,头疼无奈:“你也知道我的,我连官职品阶都摸不清楚,见着打官腔的就脑壳疼。就当帮兄弟个忙,下次请你喝酒如何?”
这棒槌听不懂暗意,宣珏只好拿宣琮出来震人:“兄长不许我搀和这些。”
提到宣二阎罗王,戚文澜肃然起敬:“那咱们偷偷干,不让他知道。”
宣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