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心中所恨,也只剩下了自己。
恨自己野心膨胀,恨自己绝情绝义。
鬼方赤命攥紧了琴缺风隼的手掌,就好像要将琴缺风隼的这条性命也紧紧攥在掌中一般。
“赤命。”
看着鬼方赤命在自己面前悲恸难当的模样,琴缺风隼忽而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来难平的怨念,忽的便随风散去,再也无法自心底留下半点痕迹了。
他轻唤了鬼方赤命一声,随即抬眼,与鬼方赤命的目光对上,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冲他说道,“当年我赠你一杯毒酒,今日,换我来替你承受一剑。”
“咱们俩,扯平了。”
一句扯平了,让鬼方赤命的心头不由再痛了一痛。
但他仍是冲着琴缺风隼种种点了下头,应承道,“嗯。”
鬼方赤命也认认真真的说道,“咱们,扯平了!”
眼瞧着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两个人下一句话,就该要到了各自交代遗言的地步。
早就在旁看了好一阵子热闹,且对鬼方赤命、琴缺风隼两人之间那些过往恩怨实在知之甚详的千玉屑终于有些忍耐不住,迈步走上了前来。
“我说二位。”
以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笑姿态,千玉屑拿起掌中玉笏,往自己额头处轻轻敲打了几下。
随即,抬眼对上因着自己的叫喊而转过了头来的鬼方赤命,摇着头对他说道,“琴缺风隼的伤势虽是严重,但并不是真就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千玉屑往尽显荒凉之态的北戏台周遭指了一圈,随即哭笑不得的对鬼方赤命提醒道,“你们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互诉衷肠,为何不试试先对琴缺风隼做些抢救?”
“来日方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