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直等慕容白的身影已快要走得看不见时,宁采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慕容白方才踏步离开的时候,别说是地上的泥泞,就算是天上的落雨,也没有哪怕一点,滴落在他的身上。
“这位肖道长,还当真是个奇人呐!”
感叹过后,已新得了一把伞的宁采臣,看着天上渐渐快要停歇的雨水,也没有再继续留在此处野亭的打算。
他整了整自己的书箱,又轻抚了下被藏在怀中手帕里的那枚丹丸,最终撑起油纸伞,重新踏上了往郭北县去的路程。
不过,相比于慕容白拔俗出尘,不染泥泞的身姿,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宁采臣,就算在他的手上打着一把新伞,可终究透出了许多的狼狈味道。
当然了,这位宁采臣宁公子,本就是个在这浑浊世间拼命求活的俗人,不是么?
虽然慕容白与宁采臣是前后脚离开的那处野亭,但以慕容白的脚力,宁采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得上他。
所以,慕容白自然是更早一步的就来到了郭北县的县城里头。
只不过,他并没有在城里多待,只寻了个酒楼买了点特色招牌的酒菜以后,便循着灵觉中对妖气的感应,径直从郭北县穿城而过,往兰若寺方向而去了。
五百年前,兰若寺其实是一座大寺。
在这东南地界,可是同南少林、灵隐寺等寺庙可以齐名的。
只是后来,兰若寺遭逢大变,寺中僧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全都就此离开,所以这兰若寺,渐渐的也就变成了一座荒山鬼寺。
寺中有一株老槐树,听了上千年的佛经法言,早就生了灵智。
原本有佛法镇压的时候,这老树妖倒也没有生出多少的恶念来,而兰若寺的高僧们也本着有教无类的心思,没有去刻意的与那老树妖为难。
可等这兰若寺僧去楼空以后,随着时间流转,妖类的本性,终于在这老树妖的心里占据了上风。
她第一次循着血脉中的悸动,去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