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难事,才使得黎氏只在下了峨眉山后,还不等走得多远,便在这山道旁的凉亭下,就此流涕痛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甚至还发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的控诉。
听罢了老妇人黎氏的这些哭诉,慕容白长长吐了口浊气,在略微思索过一番后,便冲着她劝解了起来。
先说她弟弟的死若真是冤枉,相信上天自有公断,总有一天,事情的真相定能大白于天下,那个渎职枉法的知县老爷,也一定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又说那个十余年前走丢的孩子,不管怎样讲,他与黎氏的弟弟之间,终究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
不管那孩子最终会做出何种的选择,但对方即是个读书人,想来也应当能明白事理,不会叫黎氏太过失望才对。
劝了黎氏几句,又给黎氏留了几锭银两,供她来贴补家用。
而后,慕容白便提出了告辞。
不过,在他离开以后,却是已偏离了原本要往成都府去的路线。
他准备往黎氏她们一家所生活的那个小县城里走上一趟,去见见那个草菅人命的县令老爷,也去瞧瞧已成了富家少爷读书仕子的黎家幺儿。
毕竟,如今的他既已听黎氏讲述了这样一个悲怆的故事,那自己也总该去做点什么,才好让黎氏不至于真的陷入绝望,乃至于生出轻生之念。
只是,当行走在山路上的慕容白重又回忆起黎氏方才所讲说的故事,回忆起黎氏讲说这些故事时的神态形貌,慕容白原本疾行的脚步,却忽然的带起了些微的凝滞。
“青冥?”
慕容白向着负于肩后的青冥剑上送去一缕意念,冲她问询道,“你方才……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对于慕容白突来的问话,青冥着实很有些茫然不解。
她带着满满的诧异,向慕容白反问道,“主人,可是那黎氏有什么不对?”
“没有。”慕容白摇摇头,然后又再重新恢复了早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