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着举人就不怎么厉害。
科举之途,从来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艰难征程,许多人皓首穷经一生,却连个功名都考不下来,许秀才当年的天分可比许仙要强了太多,在学习上,他也更愿意去多下苦功,可直到临终,也不过就只是个秀才而已。
但即便只是秀才,却也一样有诸如见官不跪等种种的特权加身,更何况只要做了举人,便已有了参加朝廷选官的资格,如果运气够好,又愿意去钻营走动,挑一个还算富庶的县里去做一任县令,也是件简简单单的事情。
对于功名,如今的许仙尚还有些懵懂,对他来讲,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慕容白此时所讲的这些言语,而是自家先生身上,连法海这等佛门高僧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倒是李捕头、李公甫父子俱都是公门中人,许娇容也已是个成年人,他们很明白举人这两个字的分量如何。
再想想早前如钱老三、孙举人等其他几位先生对许仙所做的评语,此刻慕容白能讲出这样一句来,可足够让李家父子以及许娇容感到欣喜若狂。
不过眼下这样一个局面,到底并不是能让李家父子与许娇容面露喜色的时刻,而且考虑到慕容白的身体状况,他们也不愿意因着自家的事情,让慕容白往后的时日会过得更加劳累许多。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莫说慕容白将许仙教成一个举人,纵是最终教出个进士来,真累死了慕容白,他们全家人的良心也是难以安稳的。
“王公子……”
作为一家之主,李捕头在沉吟片刻以后,终于还是站了出来,想要劝说慕容白,眼下该以身体为重,至于许仙的学业,他们只希望许仙往后能有些立身的本事便好,并不奢望他能跻身官场,取得怎样耀眼的成就。
但还不等李捕头这里将话讲完,许是已猜到了李捕头想说什么,慕容白直接摆摆手,止住了李捕头后续的言语。
“李捕头,公甫兄,许娘子。”
他的面上虽是带着笑,但从口中讲出的言语,却带着满满的不容置疑。
在唤过李捕头等三人一声以后,慕容白拉着许仙看向他们,缓声问道,“却不知,从今往后,至少在许仙成年以前,是否能让许仙住在我这院里,也好让我时时能对他耳提面命,好好教导于他呢?”
看到慕容白这里的坚定,李捕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他终究是个讲了一辈子义气的豪杰,所以等到最后,却仍是苦笑着,冲慕容白讲了这样一句出来,“王公子,你这……”
“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