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说李知的患病是因为自己,倒是勉强有那么几分的牵强。

——这便是慕容白与白素贞多年教导,使得许仙身上所发生的诸般改变里的一样。

他至少已学会了思考,而不再是如原本故事里那样人云亦云,毫无主见。

这是好事。

但他到底年岁尚浅,见识浅薄。

虽然心里会做出些自认为合适的判断,但最后的选择究竟是好是坏,却很难有人能说得明白。

此时,对于是否该对法海实言以告的问题上,许仙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纠结。

但在心中思绪翻涌一番以后,伴随着长长吐出的一口浊气,在许仙的脸上,就已将之前所有的犹疑全数消敛了干净。

他以儒家礼仪,仔仔细细的,朝着法海躬身行了一礼,而后自口中沉声说道,“小生今日前来,原本确是有事想要请禅师帮忙,只是想想自己空手前来终归不妥,这便想着要回去备些敬奉佛祖的祭礼,再来求问。”

口中言语略作停顿以后,许仙继续说道,“我的外甥害了急症,满城的名医都说无力回天,唯有一位老禅师出手,才稳住了病症……”

面对法海,许仙只讲了一半的内情。

他说了李知的病症,说了清源禅师的推断,但对于自己身上的妖气,却一字未提。

就好似方才被那一缕黑雾骇得跌倒在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许仙一样。

许仙的如此回答,使得法海的眸光不由得就变得幽深了起来。

他的面上依然是令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慈悲笑意,等仔细听完了许仙的讲述以后,也极有默契的,没有再去追问许仙身上妖气的源头。

而是将双手合起,做出了一副悲天悯人般的模样,朝着许仙开口说道,“我佛慈悲。”

“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稚子无辜,即是那孩子的病症与妖有关,贫僧今日,便随你走一趟杭州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