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一府长官,封疆大吏,杭州知府的政治头脑自然不会太过迟钝。
他很快就已将这里的诸多关节全都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而因着今日之祸,后续又都会引出什么样的后果,他这里也已有了自己的推演。
是故,担心此刻出头,铁定会被人拿住错处,惹来不小的腥臊上身,可法觉和尚那里却又指名道姓的点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种种纠缠之下,使得杭州知府的心里实在是添了不小的烦闷。
以至于在将前来报讯的兵丁打发离开以后,他立时便像是个被丢在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在自己的公房里信步乱转了起来。
“这可都叫什么事啊!”
杭州知府的面色阴晴不定,他心中气恼,突然伸手,指着城外的方向怒骂起来,“一个秃驴,一群暴民。”
“难道还真要叫本官主动前去见他们不成?”
听到杭州知府气急之刻,从嘴里脱口讲出的这几句话,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候在杭州知府身旁的师爷,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于是便赶紧上前几步,来到杭州知府的近前,“明公慎言。”
师爷扭头往外瞧了一眼,见外头并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员走动路过,这才回过头来,苦笑着朝杭州知府劝道,“在这余杭之地,佛门的法旨,有些时候可比咱们官府的榜文还要好用。”
他将自己的音量压低,继续说道,“此事若一个解决不好,使风波闹大,如被抚军大人拿住,借题发挥,对明公来说,可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杭州知府自也不是听不得劝的人。
此刻听了师爷的话后,他原本燥怒的心情,也稍稍得了些许的安抚。
于是,他便苦叹着朝师爷摇起了头,感慨道,“这也是老夫为何要急着运作,想要找法子调离此处的缘由。”
“在这杭州城里,本官既得盯住梁王的动静,又得听城外那些秃子的指教,也就是抚军大人需得盯住沿海那里,驻地并不在这杭州府,否则的话,本官的日子还不一定得有多憋屈呢。”
随着一声声的感叹言语从口中讲出,杭州知府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