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下来，清源禅师的心里当然明白的很，慕容白这一字字一句句所指的，其实都是他们金山寺。

但在这种事上，清源禅师的心中就算有万般的道理，可终归也没法儿将之讲说出来，悉数都摆在明面上。

所以等到最后，从清源禅师口中所发出的，就只能是一声满带苦涩味道的轻叹。

“阿弥陀佛。”

看着眼前的孙老汉一家，想起昔日包括小河塘村在内，诸多遭了妖祸的村镇百姓的惨状，清源禅师即便能有无数的道理来说服自己，但他又如何能不明白，自打当年以后，无边的罪业，其实就已经缠在了他们金山寺所有的僧众身上。

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割舍的开。

清源禅师闭目不语的模样，惹得慕容白不由又再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原本就并不奢望着能瞧见清源禅师能在孙老汉一家人面前真情流露，幡然悔悟的模样，毕竟如清源禅师这等修为精深的佛者，其心志之坚，就连这世上的许多钢铁顽石都比之不及。

但眼瞧着清源禅师只顾闭目默诵佛经的样子，在慕容白的心头，却仍难免生出了不少的怒气出来。

走了这样多的世界，他也学过佛法，他也有许多修佛的朋友。

尽管多慕容白来说，三教本是一家，无论学儒学释学道，对他的修行来说其实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毕竟今日的他，已眼看着要走出一条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道。

踏足金仙，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但无可否认的是，慕容白昔日奠定了自身修行根基的法门，除去从系统所得的那一卷导引术外，就是那册被称为大乘佛法总纲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带着几分怒其不争，慕容白盯住身旁的清源禅师，愤声喝道，“此时诵佛能有何用？禅师的心里，难道就不愧疚么！”

见清源禅师仍不出声说些什么，慕容白索性便不再去看他。

只将视线重又转去到孙老汉一家身上，沉声说了句，“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