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才抬起了头,眼尾嫣红。
“我难受。”
风一诺垂眸哑然,指尖抚过这孩子的有些泛红的眼尾,心中微软。
或许是雏鸟情节罢了。
待这孩子重入修炼,她自会明白。
“罢了,那便不说。”
风一诺妥协,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过会儿去布置阵法,你这几日都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家里?
风子卿眨了眨眸子,歪着脑袋莫名有些欢喜起来。
“好。”
小闷葫芦乖乖点头了。
总算是哄好了。
风一诺暗自叹气。
但还未等她高兴几分钟,怀中仍旧搂着她脖子的闷葫芦又慢吞吞地接上了一句话。
“我害怕。”
风子卿抬眸瞧着她,迟疑了一瞬间后,她模仿着自己在街上看见的年轻女子朝着姐姐撒娇的模样,轻轻地蹭了蹭风一诺的脖子。
那位年轻的姑娘这般做之后,她的姐姐便什么都答应下了。
风子卿默默想着。
“我还是想和你一同睡。”
阿姐就是她,她们是最亲密的,也应该时时一起才对。
瞳孔深处是一点点蔓延爬上的暗红色,心底的心魔都不在抑制了般躁动,让她心中升腾出了两分名为占有欲的情绪。
很奇怪。
风子卿又赶紧垂下了眸子,不敢让她的阿姐看见。
过分的占有欲只会对另一个人造成伤害,风子卿有些后悔这脱口而出的话语了。
揽着她的人并不开口,她也便不敢开口,只僵硬沉默着等待被斥责的审判。
“你逾越了。”
风一诺没有轻斥她,仅是很平静地近乎于毫无波澜地淡淡告诉她。
风子卿垂头不语。
“好生呆着。”
风一诺没有多说什么,递给了她一瓶辟谷丹,自松开了手,拂袖转身离去了。
她走得这般潇洒,留下身后这人愣怔在原地,只紧攥着手中的小瓶子,盯着她的背影一动也不动,直至风一诺身形完全消散,才默默收回了目光。
过了半晌,风子卿阖了阖眸子,静静地走至一旁的桌椅便坐下了,一只手撑头,低低叹息了声。
一剑破凌云,风一诺踏风而来,眼眸微敛,瞳孔无波。
身后,是血染碧波,朝天散落的浪花和哀鸣。
听得她……
心生愉悦。
女人低低勾唇笑了,无半分温度,满是戾气和傲慢。
那张银面具上,半面染血,犹然滑落,垂至衣襟,与红衣融为一体。
养孩子养久了,也该出来杀些玩意儿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