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道了声好,白昼便和依依不舍的老人挥别了。
大概是年纪大了,老人的每一次道别,都像是在害怕再也没有下一次见面了,总是会笑着、无比热忱的说着叮嘱。
早已把白昼当成了亲孙女来疼爱的老人更是舍不得白昼,可念想到这孩子有着自己在乎的家人,那句‘要不你在我家住下吧’,怎么都无法自私的说出口,只能默默咽下。
于是期待着那孩子明天也会踏着升起的太阳落下的光晕走进店内,或是保持着认真的无表情或是露出浅淡的笑容和她道早。
白昼喜欢偏酸的甜食,于是老人与她相识的四五年里,便开始习惯了做偏酸的小点心,如果她疼爱的外孙来了,恐怕再也吃不大惯奶奶做的点心了,因为他已经不是老人最喜欢的崽了。
而遗憾的是,这四五年里,老人时不时就会挂在嘴边念叨一下的外孙一直都未能来横滨,对此老人是理解的,毕竟横滨是个十分难以适应的城市,时常都能看见穿着黑色西服的壮汉成队的出现。
枪响的声音、物品破碎的声音、人们慌乱而紧张的尖叫声……
横滨人都该熟悉了。
但是自从白昼来了后,老人便再也没有在自己的店附近听到那样可怕的声音、闻到那呛人的硝烟味,这几年来宁静得让老人差点忘记自己是在横滨了。
总是被老人在心里挂念着的白昼并未直接回擂钵街,而是来到了横滨一处靠海的地方,这里有一家名叫‘自由轩’的西餐馆,餐馆的老板很好心,做的饭菜也很好吃,在知道白昼是擂钵街人后每次都会特意给她一些关照。
相对的,能够长时间屏气的白昼也会下海捕鱼捞各种海鲜给老板充实食材储存,让他节省一些开支,偶尔白昼还能从海里逮到好几只大龙虾一起大饱口福,比起白昼那点顶多只能算是把食物做熟的手艺,老板做的就好吃多了。
“今天打工怎么样?”在自由轩的店门正对的海边钓鱼的老板热情的打着招呼,“想要吃什么?”
“很顺利,今天想吃海鲜盖饭,另外打包四份。”
“好的!”老板收了垂钓的钓竿,“那就一起进店里吧!”
“今天也什么都没钓上来吗。”白昼说。
“垂钓这种事,肯定有时候会有运气不好失手咯!”老板狡辩道,哪怕基本每一次都钓不上什么海鲜,他也一直觉得只是自己运气不好。
“这就是所谓赌徒心理了吧,明明每次都是一日的光阴白费,却觉得自己下一次肯定能钓出好东西。”白昼感叹,“这种自欺欺人的韧性也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