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挑的眼尾,像猫。
清透少年端正坐于窗边,修长的指尖轻触冰冷瓷杯,杯中药色深褐,原本他手挺稳的,结果这家伙幽灵似的突然窜了个脑袋粗来,墨发红衣,色泽唇色,衬着缭绕云雾,她就像个妖异的死鬼。
于是药翻了。
洒在了纪倾言的雪白衣衫上。
一滴都没溅落到外面去。
纪倾言:“……”
他闭上眼睛,闭的紧紧的。
他后悔了。
当初君主的位置,他应该去争一争。
否则现在就不会对她没有一丁点办法。
偏偏这古灵精怪的鬼丫头还一脸讶异,表情非常无辜:“呀,纪倾言,你怎么药都端不稳啦?”
同学。
你怎么书都拿不稳。
你帕金森啊?
少女话音落地,丞相的脑子里几乎是瞬间就不合时宜的响起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现在这个时代,这句话便着实显得过于莫名其妙了。
他垂下眼睛,稳了稳心神,长指隐忍的抚开窗台上的脑袋,后者不动如山,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微微歪了歪头,末了还懒洋洋的打个哈欠:“纪倾言,我饿了。”
纪倾言:“……”
他默了一会儿:“……膳房内可还有点心?”
“没有,”喻绯睁眼说瞎话,“我刚去看了,点心都被耗子叼走了。”
这话一听就是屁话。
喻绯自己都不信。
但她一点都不尴尬,仿佛刚才的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跟她真的刚从膳房里走出来一样。
他闭了闭眼:“那你可以先离开一小会儿么?我身上现在的药味……实属难闻。”
“我在这里影响你换衣服了?”
虽然这药味清苦,但能静人心境,纪倾言自小就沉溺在这种味道里,闻多了,也就厌了,不过喻绯这人一向奇怪,她觉得这种味道很好闻。
小姑娘撑着手,眯着眼睛挺不正经:“都在你府上多久了,小倾言怎么还把我当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