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问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垂着眼睫看着自己的指尖,色泽苍白冰冷,指甲盖上也没有可爱的小月牙。
“我没有家。”
他似乎很低很低的说了一句。
所谓的家,其实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一个人,面前的人不常与他同桌吃饭,也不常与他见面,像是和他待在一个屋檐下都觉得恶心。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又有嘈杂的风声作乱,少年嗓音字句被揉碎,连前面的司机都没听见。
但喻绯听到了。
现在的她与沈遇白相处时间不长,到现在也才过了一天,她知道的仅限于原书上描写过的,见过的好像也只有沈遇白强势不服输的样子。
他昨天还想掐死她。
今天就叹着气,自言自语的说他没有家。
喻绯的眼前恍惚了瞬间,似乎看见了对方头顶耷拉下来的一对黑色猫耳。
乱糟糟的。
窗户被他完全降下来,肆虐的风吹的他头发乱飞,雪白的t恤微微鼓起来,他的唇色也白,整个人就透着一种病殃殃的气息。
“……”
喻绯忽然倾身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沈遇白下意识往后避了下:“?”
“刚离开医院,转头医嘱就忘了?”她嗤了一声,“营养不良,又身子虚弱,你还开这么大的窗户吹风,生病了你能自己照顾自己?”
“这话说的,”他“啧”了一声,扬了下眉尾,“像是我病了你照顾过我似的。”
喻绯张口就怼回去:“那你要不病一个试试?”
小没良心的。
话音落地,她也压根没期待沈遇白的反应,二郎腿潇洒一翘,再张口,话却不是对他说的。
“张叔,到了市中心就把我放下来吧。”
沈遇白:“?”
看不透。
这女人人格分裂了吧。
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
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她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偏远的诊所才是。
可她没有。
不仅没有,她似乎还在那儿等了他很久。
甚至昨晚,她还给了他一杯奶茶。
一杯正常的,没有加任何特殊料的奶茶。
“……”
少年抬手,轻轻揉了揉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