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说在这里打工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啊?”顾舒看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小可怜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偶尔抬起衣袖擦着汗,能看出来他很累,但是他脸上得体的笑却未少分毫。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听到这个问题愣了愣,转而哂笑:“约莫有个一千?我有个侄子没上完高中就出来干活,在汽修店一个月也就拿三千,我侄子还是干的全天。”

顾舒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口,却无话可说。原时奕只有在下课后和周末才能打工,端盘子,串烧烤串,十有八九要工作到凌晨,烧烤摊凌晨前后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然后第二天七点半又要去上课,据她所知,原时奕为了省钱都是走着去上学的。那岂不是一天都睡不到六个小时。

她不知道这样的艰辛,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艰辛。

上一世她是从大学开始经济独立的,比起同龄人已经是很优秀的了,顾舒也一直引以为傲,现在却觉得有些羞愧。

十七岁,要负担一中每年六千的学费和较为昂贵的书本费,还要加上平时的开销花费,一年要赚至少两万吧。

不,应该更早一点,从高一开始,那个时候原时奕多大?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别人高中前的暑假,是最后的狂欢,是拉着父母去文具店买新书包去衣服店买新衣服,原时奕却要早早承担生活的重担,凑足第一年的学费。

烧烤架子的烟雾缭绕间,正在熟练地给烤串翻着边的原时奕忽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南边的马路。

什么也没看到,只有道路两旁的树在路灯下投下狰狞的影子,苍蝇围着溢出来的垃圾桶乱飞。

顾舒急匆匆的让司机开车,然后就瘫在了后座上,一手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喃喃道:

“这样算什么救赎啊……”

小可怜最需要帮助的是更小的时候吧,几岁的孩子,父母双双离开不见踪影,一个人被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