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扯皮,顾舒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她神清气爽深吸了口气,翻翻自己手中的几张白纸黑字的契约,低低一笑。

她能不要名声,但是高氏不能不要,易沉可不是讲道理的人,若是今日高氏翻脸,那找着机会的易沉可就不是刁难这么简单的了。

什么是暴君啊,杀人不眨眼,讲不通道理的才是暴君,现在的易沉虽然还没到杀人不眨眼的程度,但是道理嘛,他不讲。

来的时候匆匆赶路,等到回去的时候不急了,顾舒这才有心思欣赏这皇宫,飞阁流丹,珍植异花,景色秀美。从安宁宫到凤宁殿的这一段路,回廊曲折,曲径通幽,走了一刻钟才回了凤宁殿。

顾舒远远就看见守在店门前的戴公公,她挑挑眉,走了过去。戴公公恭敬地弯腰推开了殿门,果然,易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软塌上翻着书。肉眼可见,他对这些书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着顾舒进来,易沉眼睛一亮,迎上去笑眯眯地拉住了顾舒的手:“舒儿,你回来了。”

“朕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易沉把下巴放在顾舒肩膀上,声音里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委屈。

顾舒总觉得易沉鬓角那一丝垂下来的长发落在她脖子里刺挠的扎人。

易沉闷声数落着:“舒儿和那个老妖婆在一起聊得开心吗?”老妖婆,易沉对太后的不喜掩饰都不带掩饰。

也是,先帝独宠高氏,作为后宫中唯一一个不是高氏所出的皇子,易沉过得肯定不容易,

顾舒心疼地摸摸易沉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我没和她多说话,只是循着惯例,新媳入门,她作为名义上的长辈,要送我些东西罢了。”

暴君自然不可能生来就是暴君,有父无母的独自在后宫活到这么大,易沉也很不容易吧。

易沉顿了顿,听着顾舒“不合礼数”的话,心却颤了颤。他以为顾舒即使不反驳他不尊长辈的话也肯定不会附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