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您、您要进去看看吗。”
从这个房间看过去,女人房间的镜子不过一扇普通的玻璃窗。
季启铭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她还有多久死?”
“这,”院长一怔,迟疑道,“季夫人精神状态不好。不配合治疗的话,恐怕很快就……”
听完这句,季启铭转身出了门。
院长抹了把汗。
季夫人娘家其实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一直在向他讨人。
可他怕惹怒季家,不敢松口答应,甚至不敢告诉娘家女人现在的情况。
他不太明白,积恨再多至少也是母子,有什么过不去的。何必这么吊着一条人命白白折磨呢。
虽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嘀”一声响,磁卡开了门。
床上躺着的女人未生出半分反应。护士等人退出病房,将这封闭的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女人浑浊枯黄的眼球转了一下,从青年身上掠过,很快又望向房顶,目无焦距。
季启铭一同抬眼:“这边有什么。”
自然不可能得到回应。
“母子俩”就这么安静待了一会儿。
在这光秃秃的房间里,白炽灯光亮刺激着眼球。墙壁斑驳,萧瑟逼仄。
空气里,弥漫一股死亡的气味。
“这里让我想起从前。”
季启铭双手背在身后,忽然开口。
“从前我不听话的时候,您也是这样把我绑在地下。”
他笑了笑,“有一次您出去打牌忘了我,三天后才想起来,还记得吗。”
女人微弱呼吸着。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季启铭漆黑的眼瞳映着那素白的天花板,“但人命可要比狗命顽强太多。我活着,您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