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很多货品都堆积在那里?,若是被窃贼盯上,损失便大了。
阿鸢出?去后,卓定上前说道:“三小姐,方才一直打探侯爷消息的?人告诉我,说是皇上下令侯爷这几日已被从昭狱转入了天牢。”
沈绛正要点头,却突然心脏猛地一跳。
昭狱。
大晋朝的?昭狱之所以?赫赫有名,就是??为每个进入昭狱的?人,都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凡入了昭狱的?犯人,都是锦衣卫亲管,外人插不上手。
但是天牢就不一样了,这也是关押重犯死犯的?地方,但是相较于昭狱,就有机可趁多了。
就连这消息,也是从天牢那边泄露出?来的?。
自打朱颜阁开始赚银子,沈绛就把之前从衢州带过来的?银子,拿了两千两出?来,交给卓定负责侦查消息。
他们在京城潜伏了一个多月,虽还未彻底入门,却也不像刚来那样似得,两眼一抹黑。
只要银子到位,消息还是能打探到的?。
这不,今个就有人来告诉他们,沈作明被押往天牢的?消息。
沈绛心头一喜,可下一秒却又心跳如?擂鼓。
天牢、天牢、天牢。
她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然后脑海中猛然想起那个温润的?声音。
——我今日已递了折子,申请入天牢……
程婴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明明初听时温润,可如?今再想,沈绛背后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是巧合吗?
今日她刚听到程婴说起,他要去天牢之事。
晚上卓定便告诉她,父亲已从昭狱被转入了天牢。
梦境中那样深刻而又痛苦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入京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掉以?轻心。
程婴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是故意?把入天牢的?消
息传递给她的?吗?
一时,哪怕机敏如?沈绛,竟也有些乱了心神。
“三小姐,我已让人去问过对方,可有办法入天牢。虽说天牢看守也严格,但是若扮成杂役入内,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绛蹙眉,低声说:“花钱买消息尚可,但若是花钱混进天牢,风险大?大。这些人未必就靠谱。”
毕竟混进天牢这种地方,风险大?大,若没?有十足把握,沈绛是不肯信对方的?。
至于去求程婴,沈绛也没?想好。
他说今日递了折子,那说不准明日就会入天牢。
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了,她得考虑清楚。
一整个晚上,沈绛就心神恍惚,就连阿鸢说的?话,她都一句都没?听到耳中。
她本?坐在桌子上看书?,谁知看着看着,竟歪着脑袋昏睡了过去。
很快,她似乎入了一段梦。
梦中她也正坐在椅子上,对面则坐着另外一个人,她似乎在于对方说话,可是她却一句都听不到。
而当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片。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沈绛能模糊感觉到,这是个女子。
直到对方将一样东西递过来,沈绛伸手接过,垂眸时,瞧见她手掌的?虎口?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像是墨汁滴在上面。
很快,画面一转,便是她倒在地上的?场景。
于是她再次听到了那段熟悉的?对话。
“红颜薄命呐。”
“这等绝色美人也下得去手,当真是狠心。”
……
萤萤烛火,轻摆摇曳,将一室黑暗笼成朦胧一片。
惊醒的?沈绛坐在椅子上,偏头茫然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她租下的?小院。
外面不知何时起,竟雨声再起。
点点雨滴,打在窗棂上,这才将她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又梦到自己被害的?场景了,只是这次似乎梦往前延伸了点,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是个女子。
女子。
沈绛的?心情似乎没?那般沉重,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拿起一把纸伞。
自入春之后,即便是京城这样的?北方,也在频繁下雨。
她甚至没?顾得上换鞋子,踩着
脚上的?绣鞋,微拎着裙摆,就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