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言不发,揽住了展昭的腰,将他拖到了旁边的暗巷里。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咬着下唇看着展昭,眼角湿润,好似已快要流下眼泪来,她看着展昭,好似不是自己药倒了展昭,而是展昭欺负了她一样。
展昭道:“……琥珀。”
琥珀下定了决心,对展昭道:“……鬼衣杀的是该杀的人,我不能让你阻止它。”
说完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跟着鬼衣一起进了县衙。
她已无法面对展昭了。
展昭是这世上最难得一见的好人,他温柔至此、又正义至此,其实,琥珀觉得,能认识他,已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最幸运、最快乐的事情了。
可如今,她却在阻碍展昭办案。
展昭不会再喜欢她了,也不会再给她阳气了,他一定会很生气,说好要带她离开庆平县,也一定不会做了,她会回到杜宅,继续在那一间鬼宅之中躲着,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或许哪一天她会灰飞烟灭……谁知道呢,反正她早已经死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即使如此,她也要选择阻止展昭办案,因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些可恶的人杀死了弱小的女婴,如今女婴便成鬼前来索命,有什么不对?凭什么要阻止她们?难道有人有法子去给她们伸冤么?
……不会的,所有的衙门都不会提她们伸冤的,因为这种事千百年来都在发生,心照不宣,有人说出来,有人敢反抗,那才是大逆不道。
就像定娘的“大逆不道”一样。
展昭的剑可斩妖鬼,琥珀却见不得鬼衣被斩。
她一溜烟就跑了,跑进了县衙之内,苍白的脸上却不断地流下了眼泪,她一抹眼泪,跟着鬼衣的气息,一路来到了一处小院。
院子里的人已被鬼衣缠绕了起来,那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书生,留着花白的胡子,穿着一件里衣。
他的胡子和头发都很整洁,衣裳也十分干净,一看就是个体面人,可此时此刻,这体面人却被血红色的鬼衣缠绕起来,他的面前是一盆水,鬼衣正在慢慢、慢慢地将他的头杵进水盆之中,老书生面色狰狞,眼睛已快从眼眶之中瞪出来了,似乎想要挣扎,可是他浑身都被怨气所缠绕,完全没法子动。
正在这时,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