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云初夏扯扯嘴角,笑得更难看了,笑着笑着,就捂脸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但就是哭了,心里才痛快。
子非本以为迎接他的是热情的拥抱,谁知初夏却哭了,越劝哭得越凶。他无奈了,着急地口说英文,祈求上帝,“喂,mygod!夏,你到底怎么了?”
云初夏终于停止了哭泣,抽抽发酸的鼻子,拿纸巾擦干净眼泪,才收拾收拾,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负责人,就和子非一起出去了。
还没走出见面会的大厦,云初夏不见周周,就顺嘴问了一句。子非神色黯然,仍旧文质彬彬,绅士帅气,但就初夏看来,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吃饭。”云初夏一见他这模样,便猜是周周家人出手了,而周周,不管是迫于压力,还是自己的想法,至少是犹豫了吧。
两人回了酒店,坐在沙发上喝酒,子非醉了,慢慢地,把心底的苦闷都倒了出来,让云初夏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离开英国前,子非就带周周见了家长,他的父母都很开明,都表达了祝福。一个月前,周周带子非回了北京的家,起初家里人都以为是朋友,十分的亲切友好,可是后来事情败露,周周爷爷被气进了医院,子非被赶了出来。
中国是家庭本位文化,重视传统与子嗣的传承,这事放到普通人家都受不了,更别说,周周是家里独子,父母长辈又是艺术界颇有影响的人物,更觉丢不起这个人。
两天前,周周找子非深谈,一方面是迫于家庭压力,一方面是自己也挣扎了。父母跟他说,那人看着就是风流多情的,两人走不长的,几十年后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社会的眼光歧视你们怎么承受等诸如此类的话。
总之,家里发了话,要是跟那个洋人在一起,就全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周周说了一句话,我没办法抛弃我的家和你在一起,我们的未来是不可知的,不定的,但家却是安全的港湾。
“呜呜呜!”子非断断续续说完,把酒杯扔在地毯上,趴在沙发上大哭起来,一米八的壮男,蜷缩在沙发上,很是可怜弱小。
云初夏也不哄他,只是默默地喝酒,偶尔拍他背两下以示安慰,他俩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喝着喝着,就各自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子非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了一纸便签,大概就是他要去旅游,等好了会去厦市找她之类的。
让云初夏唯一在意的是落笔,不是子非了,而是本名艾伯特。她记得,艾伯特说过,周周小名叫小鱼,子非鱼,两人这名字极相配。
如今连名字也不要了,可见是真伤心了。
云初夏同情了两人会儿,把便签收了起来,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见面会结束后,由主办方做东,她在上海好好玩了几天,也认识了不少业内人士,还有邀请她来上海发展,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之类的话。
觥筹交错间,云初夏微笑以对,于衣香鬓影中游走穿梭。只是晚上回到酒店,对着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满城霓虹,心里却很空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