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玉冷声怼他:“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酒量一向很好。”

夙墨笑着“哦”了一声,并不反驳,却是又往他杯中添满了酒。

三巡之后,大家都有些醉了。那厢,流风喝得脸颊绯红,还在敲着怀远的碗:“喂喂!死秃驴,我说了不许你喝!你从哪里偷来的酒?!”怀静在跟白朔絮絮叨叨:“你吧,就是反应太迟钝!你这么笨我得操心到几时呢?!”白朔笑呵呵的听着他念叨。

怀空伤势未愈,楚月便替他夹菜倒茶。两人慢慢吃着,又轻言细语的说着话。过了一会,楚月从袖中悄悄拿出一枚玉佩,红着脸递给怀空。

沈折玉就坐在楚月旁边,看得很清楚,那淡绿色的玉佩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雕刻得很费心思,是对称的两个半月形,一刀一笔,都很细致,一面刻了个“空”字,另一面刻了个“月”字。

怀空欣喜的将玉佩翻来覆去,爱不释手:“楚月,你也替我准备了礼物?”

楚月轻声“嗯”了一声,手里捏紧了怀空昨日交给他的小匕首,有些惴惴不安:

“这玉佩……不值钱,王爷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怀空只说了三字,便将玉佩珍宝般的贴身收入了胸前。似是不放心,他又伸手确认了好几次,保证玉佩在完全安全的地方。

沈折玉见二人眉眼之间皆是情意,不禁一时有些发愣。平日里明明很难喝醉,今日却好像真的有些上头,只觉得眼前的光景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他头一次见到热恋中的人互许衷心的场景,只觉得又新奇又惊讶。

——跟师父说的不一样。

清安君自幼教导他对待情爱之事要慎重,择道侣应当首要考虑对方的身世是否与自己匹配,但从未告诉过他,身份和境遇相差巨大的两人,也可以两情相悦,且还能甘之如饴。

是以他看着楚月和怀空那四溢出的满满情意,竟有些迷惑了。夙墨曾说过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话又在心里回想起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承认,那些自己曾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其实也是真实的存在着。

他正恍惚,突然听得夙墨在耳边说:“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