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底下俊挺的儿子，仿佛能看到当年的皇上，他也曾经对自己说过。情浓之时说出的话，她却牢记在心。只可惜，当初那些豪言壮语，如今却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

皇贵妃面露怀念，曾经的那个说着要带自己去见识大清的大好河山，要去草原上赛马打猎，看漫漫黄沙，落日晚霞的皇上，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可能太多的不得已，可能是太多的现实问题，他变了，自己其实何尝不是呢。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着跟胤禛说道：“趁年轻，还是要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倒不是说着闺阁中长成的孩子不好，可本宫总觉得，像你祖玛嬷那样的女子，才真真值得佩服。”

胤禛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看着被乳娘抱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女儿，他有些迟疑地说道：“皇额娘，顺顺就要拜托您了，如若皇阿玛同意儿臣带着晴晴出门，怀绿阁也要劳您多看顾些。”宫里头是非多，还是谨慎为上。

这其实应该佟佳晓晴来说的，只不过最近她身子不适，春寒病了两日，刚刚才好，胤禛便自告奋勇了。当然，跟外头大家揣测的所谓宫廷斗争略有不同，森严的皇宫里勾心斗角都是藏在笑意里的，这波涛汹涌的内里不为人所知，大多数时候，风平浪静的表面现象能够糊弄很多人。

包括皇上。

“这是自然的，你也别太操心了。”按照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这怀绿阁其实跟往日无不同。刚刚进宫的侧福晋乌拉那拉氏虽然看着挺精明的，可到底只是个侧福晋，无宠不说，在宫里也没什么根基的，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胤禛可不敢小看了这些女人，虽然齐嬷嬷和月嬷嬷俩人联手已经将怀绿阁把得死死的，可到时候他跟佟佳晓晴出门，没了顶头的人，说不定会出什么纰漏呢。

“那就麻烦额娘了，到时候多劳烦时姑姑走几趟。”他笑着说道，然后凑到女儿身边去，看了看她童真的睡颜，“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谁，儿臣日日来她都在睡，竟少有遇上她醒着的时候，真是只小猪。”

他这话里头的溺爱都要溢出来了，听得皇贵妃也是一阵好笑，“晴晴小时候本宫是不知道，可你当初却是真的跟顺顺一般，小小的，抱在怀里竟都觉不出重量，整日吃完就睡。想来这顺顺定是肖了你。”

她打趣般的话，倒叫胤禛有些感慨，自己从小就在承乾宫长大，当初额娘还不是皇贵妃……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感叹。这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曾经的那些小心思都消散殆尽，现在，他们就是真的母子。

“平日里也要常去给你德额娘请安，多照看十四，到底是亲弟弟。”皇贵妃第一次提及这件事，心中感慨万千。曾经她跟德妃之间的不愉快，随着时间过去而过去。现在的她，有了顺顺，倒是看来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