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愤怒起来：“你再用这种奇怪的逻辑想下去，就等着将来摔坑里爬都爬不起来吧！”这算是他这个年纪能想到的最恶劣的话之一。小男孩觉得这是他胜利的一天，因为莱姆只是沉默地看了看他——当然，他选择性无视了她眼中的疑惑和不解。

十年后，当他偶尔想起这一天时，罗科·迪亚多纳比谁都后悔这句话曾存在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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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动作还是挺快的。虽说贺卡的数量比较多，但因为是返工，上手的工作多少还是比较熟练。狱寺隼人叫来了相对更加靠谱的他的助手海伦娜·德·费勒和雷守助手欧文·科伦坡来帮忙，原本山本武和后边来的了平还说要不要把宫野奈绪美和芬恩·科斯塔叫来，结果岚守大人一口就回绝了——“你们想让他们俩来这儿干架吗？！”

狱寺和山本带着海伦娜与欧文盯着大办公室里的四台打印机、仔细校对打出来的文字是否有错漏或影印不清楚的问题，了平则戴着将尼二调试好的新戒指、让汉我流跟他一起把校对好的邀请函送过去给纲吉和葵。

葵看着纲吉一边手上飞快地签着名、一边跟了平讨论着新戒指的问题、一边还将签好的贺卡摞好递给她，心里对彭格列十代目的工作效率又崇拜了多一分。要是她的话，肯定没法做到这样一心多用还不出错的吧……

虽说纲吉一开始就跟她说签名不需要多好看、只要不是太乱就行，但她还是不敢怠慢，尽量写得好看一些——毕竟这是要给别人看的啊！而且……

……再怎么说也是挂着“彭格列十代目夫人”这个名头，写得太难看肯定会给阿纲丢脸的啦！

好在她的名字拼写（“aoi”）比纲吉（“tsunayoshi”）的名字拼写要短得多，就算她还因为想写好看点磨蹭了一下，但他们俩签写的速度差不多持平（当然十代目还是比较快的那一个），只不过葵手边摆着的贺卡被摞得乱七八糟——她实在是来不及摆好它们——即便只是签个字，她还是焦头烂额的。

到了后面，纲吉习惯性地越做越快，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回到了还差五分钟结点的英语考场上、用她自己都为之骄傲的速度唰唰唰地重复写下“aoi”这三个字母。

心思都放在签字上的葵被自己口袋里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八音盒）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把手里的签字笔（她不大会用钢笔，只好用签字笔来签）直接戳到贺卡上边。

等她手忙脚乱把签字笔放远了防止它弄脏贺卡、将手机拿出来后，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伯父”两个字——是沢田家光的来电。

“喂，家光先……唔，伯父？”葵差点习惯性地冒出“家光先生”这几个字出来，后来想到家光一直都想她叫“伯父”，于是连忙改口。

家光听起来十分开心：“喂喂——小葵！我现在已经在机场啦！”

“……咦？机场？”

纲吉闻言抬起头，正好跟下意识看向他的葵对视了一下。

“对啊！我准备回并盛了！——啊，对了，河内婆婆也跟我一起！”

“欸！？这么快就要走——还有河内婆婆一起？？”

了平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啊——我忘了告诉你们！河内婆婆说要跟伯父一起去日本！”

家光兴致勃勃地在电话那头说：“我很快就能又见到我家奈奈啦——对了小葵，记得告诉阿纲，圣诞节那天一定要赶回来，虽然奈奈一直最想一家人一起做的事是听除夕钟声，但吃圣诞聚餐可一样意义重大哦！”

“可是圣诞不是——”

“喔——开始登机了——那就这样啦！”

“欸欸！？伯父——”

啪。

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跟纲吉面面相觑：“……那个，阿纲，”她说，“伯父说要你圣诞节那天回家……”

怎么可能啦——听山本大哥说那天还有圣诞晚宴欸！

“怎么办……？”葵苦恼地发问。她是希望纲吉能回去跟家人一起吃圣诞聚餐的。还有听除夕钟声——这并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习俗，而是驱除一年的厄运的仪式，能够跟家人一起的话，这一整年想必都能得到绵长的慰藉吧。

多少应该能卸下作为“彭格列十代目”时肩头上的负担。

葵在今晚这场返工里就能意识到纲吉的负担到底有多沉重——他可不止要做这种签名的工作，想必还有更多困难的抉择。她知道了，他一定很疲累，特别是在这一年将要结束的时候……疲劳值想必已经积攒到最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