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韦德!——该死!该死!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求求你……”

她看见眼前迷蒙闪烁的光芒。暖融融的阳光歪曲地辐射过来,恍恍惚惚看见的色彩里掺杂了一个折着身子蜷在地面上的人影,而另一个人跪在地上,紧紧地抓住那人的手臂,肩膀一颤一颤地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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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

等她从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挣脱开后,感觉到了身上的被子正被某人拉到肩膀上盖好。莱姆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有些重影,所以她再眨了眨,直到她能看清她面前的面容为止。

“……小葵。”她说着便起身,把扫在脸上的头发给慢慢拨开。

那个年轻的女孩于是笑着把外衣披在她身上:“早上好呀,莱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椎名葵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笑着,现在也一样。莱姆逐渐习惯她的存在和话语,还有那些关心与照顾。最开始她很矛盾,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份被人们称作“矛盾”的情绪:她只知道这是不合常理的。

那人的语气、表情、肢体语言与她曾见过的截然不同,很奇怪,她从未在白色的人们身上见过。

但就是因为从没见过,她被灌输的所谓“经验”告诉她:观察。

但那人却让她想到玛琳菲森——那头深色的头发。虽然心知是巧合,但依旧让她不自觉地卸下防备。慢慢地习惯,慢慢地接纳,也意识到了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终究只是拥有知识而非实打实经验的莱姆最终放下了警惕。

多年后当她得到了经验、阅历与知能,能理解自己在那个实验室里究竟落入了什么计划后,她只觉得后怕:如果遇见的不是小葵的话,或许只要是有一点心眼的人都能彻底将她掌握在手吧。

“昨天莱姆自保的同时也保护了我呢。”葵轻轻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谢谢喔,莱姆。”

莱姆看着她:“我刚刚做了梦。”她顿了一下,“听见了父亲的声音。然后,还有另一个人在场。”

葵引导着她把外衣穿好:“梦见了父亲啊……”她似乎是思量了一会儿,“父亲对莱姆好吗?”

莱姆想了想:“他会给我看一些画,也会跟我说话。”她道,“其他穿白色衣服的人不会接近我。他们都在玻璃外面。”

“这样啊……那梦见父亲很好呀。那是照顾过你的人吧。”

“嗯。”

葵低头帮她扣扣子,而她也垂着脑袋看着那双比她大的手一颗一颗将扣子穿过另一边的扣眼。

“小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