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平大叔边遗憾地拆开乐乐轩的外卖边道:“没有一平来送拉面的日子真是煎熬啊——”
正打理着自己朱红鬈发的小婴儿一脸无奈:“那你还点拉面干嘛?这都吃了整整两天拉面了!”她将顶帽上垂下的黑色纱网翻上去、轻轻卡在几朵娇嫩的红玫瑰之间。
“这什么道理啊——饭钱都是我出的,你还挑食!”
“你才是,装什么呢,钱这种东西你搞来又不费劲——明天再点拉面我就把乐乐轩给拆了!”
川平大叔扬了扬竹筷:“啧啧啧,不愧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愚者的红女巫(lasorcièrerougedesfous)’……”
特蕾莎挑挑眉毛,眼中却翻起了一阵浪涌——只不过在她开口时就已复归平静:“要是能安稳地当个普通人,谁会跑去做女巫啊——”她摊手道,颈上挂着的、一根尖角镶嵌其上的戒指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了两下。
基本上把盘中剩下的本炼羊羹都吃完后,韦德里安·希勒喝完最后两口苦茶、起身把茶杯和盘子拿走冲洗了一下,摆回了橱柜里。
“嗯?不来吃个晚餐吗?”川平大叔朝着他招了招手。
“不了——你们慢用。”希勒先生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了连着内室的门后。
“——他是不是很爱吃羊羹啊?这两天一直在吃,我好不容易储好的库存都被吃光了——”伽卡菲斯目送他离开后,把外卖盒里的拉面倒到瓷碗里、手上的竹筷挑起一茬,津津有味地开始吸溜面条。
“嘛,也许是对羊羹燃起了热情吧。这段日子除了他那些研究之外就只有羊羹能抓住他的视线了。”特蕾莎从身边红白钝口螈载着的工具箱里搜出一支银叉,用小手绢擦了擦,随后将那叉子埋进了面条堆里、转了两下:“——我说,伽卡菲斯,你会长时间待在这里是因为什么?用这个名字用了十年之久——你在这地方待了十年?”她抬起海蓝色的眼睛,“到‘那个时间’了?”
伽卡菲斯的眼神被圆形镜片的闪光挡住了:“怎么说呢——看情况吧。这个世界一直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要是稳定下来后的七的三次方缺少了哪一环的话,那肯定是要考虑对策了。”他说着便又吸溜了一筷子拉面进去。
——“你又要眼睁睁看着大空之子牺牲自己吗?”
伽卡菲斯转头看她。
特蕾莎挑着眼角将那叉拉面放进嘴中。
“这是什么话?”世界基石的观测者失笑道,“你我都知道这是大空之子们自己的决定。我可没逼着他们下决定。”
“但如果成了‘宿命’这样的东西就有问题。你应该是有其他的办法的吧?——每一任大空之子最终都因为各种事情做出了牺牲自己性命、加快死亡到来的决定,对你而言不是个麻烦的问题么?”愚者的红女巫将银叉叉回拉面中,“只要你设法延长大空之子的生命——”
“比起延长大空之子的生命,开发一个新算法才更麻烦。”伽卡菲斯摆了摆竹筷道,“大空之子差不多是代代相承。牺牲他们这一支就能维持世界的平衡的话,谢匹拉也会接受的。”他的口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讨论下雨了之后打伞好还是不打伞好。
“真冷血——跟人类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个老样子。”特蕾莎沉默了一会儿后,一脸认命地端起面碗,“想着什么时候你能跟谢匹拉像哪怕一点点的我真是想多了。”她喝了一口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