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时候——大空之子什么时候会逝去,完全不知道。那么能做的事只有一个了——比谁都早地意识到,比谁都早地接触到,比谁都早地做好准备,比谁都早地预测未来,如此才能引导前路——

是吗,原来这就是葵始终在七的三次方构成中来回停留的原因。那些原本觉得平常却又不知其意的事情现在是多么合理啊——但她有那么一瞬间想把真相抛弃、重新踏回原来的轨迹上。

但却过于痛苦。知晓真相也是,将其剥离也是。其实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她感觉得到,只是还不懂。

现在唯有胸腔中的淤塞与连至喉管的刺痛清晰可感;漫过她身雄燃的大空晴火焰忽明忽暗、突突直跳的不止是心脏,莱姆只觉得太阳穴被什么给刺穿了——没有疼痛的感觉,却觉得反胃,像是什么东西强硬地自她脑部入侵……?

虚空中的艾拉伏鲁斯抬起眼睫,祖母绿的眼珠窥视到那抹百年前就业已存在的靛雾——时钟滴答滴答,于此刻就该停住了;她的身形与程序所写无异、比之前对库洛姆·髑髅的鸠占鹊巢时要更加勉力,如同水溶入水中般瞬息间便沉没不见。

入江正一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白发蓝眼的少女像猛然停摆的机器般变得空洞,而后突然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笑了起来。

——“nufufu……”

——“虽然多少还是不合心意,感觉也不大纯粹,但倒是比切尔贝罗羸弱的身体要舒服得多……”

右眼里嵌着黑桃的少女抬起头来,手中的长/枪真正地开始向前推进、尖端逐渐地刺进了皮肉——

正一瞪大眼睛、痛感从脖颈处传来了:“——唔!?”

“别担心,不至于让你去死的——不过只是想放你一些血、再把你的身体借来一用罢了。”“她”掀起唇角,如百年前的肖像画一般定出了一个弧度恰好优雅的微笑。入江正一霎时觉得古老的时光抵达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挥之不去。

那柄枪越来越向前推进,他已经在口中尝到逐渐拱起的血腥味了——!

“等等,不——”

“耐心点,入江大人,放轻松。”

听着那少女揶揄地以切尔贝罗的口气吐露出这句话,正一一点觉得安慰的地方都没有——

“呃啊!”

那枪尖往下生生挪了几寸!

“刚刚的位置有点不妙——不过这里就无伤大雅了。”

“住、住手——”

在成功阻止那人之前,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入江正一咬紧牙关。

(不行——!!)

(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啊!!)

他嚯然抬手、死死地抓住那柄铜金的枪身;右眼刻着黑桃的少女略一顿手,随后诡谲的笑容愈发变得令人胆寒。

“想挣扎是吗?”“她”笑着问。

入江正一暴睁着眼睛:“我——不能在这里死了!!”他咬紧牙、真的把那枪给一点点推了回去——!

“原来如此,那你就多挣扎挣扎吧,我也很久没享受过这种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