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安排在寿阳城那内暂时休整,朱使君还在下面等候大都督相见。”
下属顶着风雪,羽毛般的雪片顺着头盔下黑黝黝的脸颊时而滑落下来,那雪片落入城壁上瞬时藏进了积雪之中。
谢安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抬眼打量了一圈士卒们,随即说道:“不必死追秦王,他一定是赶回长安去了!”
士卒们齐声答道:“诺!”
寿阳城内,谢石传令朱序等人来见,朱序带着徐宗文、张天锡、徐元喜和王先几个风风火火赶过去。
“大都督,末将幸不辱命!”
“次伦呐,你可让老夫好等啊!”
次伦是朱序的表字。
谢石招呼着人给朱序引座,朱序则反过来向谢石介绍归义侯张天锡,平虏将军徐元喜,安丰太守王先三人。
“张天锡见过大都督,一向听闻大都督文武筹略,世间豪杰,是大英雄,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气度非凡!”
“侯爷谬赞矣!此战得以全胜,其因有三,次伦胆略过人,心智坚定,在秦国卧薪尝胆足足四载,搜集秦军军情这才能让我军知悉秦军虚实,此乃致胜之机,此其一也;有赖幼度与刘道坚大破梁成五万大军,大挫秦军兵锋此为其二;众将士视死如生,众志成城,保家卫国,正义之师必胜无道之君,此为其三,老夫只不过是居中调遣,顺应时势,又有什么功劳呢?”
幼度和刘道坚说的是前锋都督谢玄和参军刘牢之,无道之君很显然说的就是秦国皇帝苻坚了。
“大都督虚怀若谷,功居不成,当真有古仁人之风!”
“大都督,属下失守城池,特来请罪!”徐元喜和王先不约而同跪倒在地。
“数十年前,中州板荡,四方扰攘,汉人悉皆殒命在这些胡族手里,剩下的九死一生,全部沦为胡虏口中食!战前我想着这次,此战非拼死力战不能得胜,否则我等便是大晋的罪人!”
谢石安坐首位,在距离不远处,徐元喜和王先夹着徐宗文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反观徐宗文稳稳的立在下方,一动不动的,就像是雕像。
朱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抬起头答道:“当时,末将思忖着就算末将和所有弟兄都折在秦营,我也不会让一个胡虏渡过河去!”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似乎都沉浸在几十年前那些悲惨不堪的往事中。
“侯爷还请上座。”最终还是谢石打破了寂静,他指着徐宗文问:“这位风度翩翩,仪表不凡之人是谁?可有人为老夫引见呢?”
“大都督,这是前锋都督谢冠军账下军司马?”朱序走到徐宗文身旁,伸手拍了拍徐宗文的肩膀。
谢石提起精神来,正色道:“此番搅得秦营人仰马翻,落荒而逃,又献策盾阵击退秦军中军的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