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司马也带领我等灭了伪汉,如今使君虽然资历不深,可是明断是非,深得荆襄人心,军中上下谁人敢不尊使君?为何战不得?”
“不能战还当什么兵?赶紧趁快回乡抱婆子去吧!”
“莫不是你们都是没把的软蛋?怕死不成?”
另一边,一些年龄较大,须发皆白的老将声如洪钟,从气势上便压倒了拿下不愿出战之人,他们态度明确,请战的同时还不忘嘲讽那些未战先怯之人。
这些老将确实如他们自己所讲的那样,年轻时都跟随大司马桓温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所以今日才能有机会坐在这荆州大营参加大帐议事。
“既然如此,请使君下令,从此刻开始,返心存议和,以任何理由延误出战,未战先怯,进言止战者皆斩!”郭裳从容自若,从他的嘴里那个斩字说的十分坚决,丝毫没有一丝迟疑!
郭裳的一句话立刻在荆州西府兵军将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见桓石民还在决断之中,他继续进言:“当年大司马也曾犹豫灭蜀之战,可是参军郗超屡屡进言这才坚定了大司马的灭蜀之心,之后才会有大司马收复西蜀的功绩。”
“可是……”
“使君以神武雄才,仗两位前辈余业,据有荆襄,兵精粮足,正当横行天下,为国家除残去暴!如今大军已至鱼复,奈何将军却止步不前!此裳为使君所不耻也!”
“小儿放肆!何以口出狂言,辱我主公?”荆州刺史参中兵曹军事晏谦先声质问郭裳。
“狂徒还不速速退下!”
“天下皆言征北幕府人才济济,莫非只余先生一样的口舌之徒?”
“郭子衿休要辱我家主公!”
随即,荆州刺史府幕僚们纷纷发起了对郭裳的反击。
“罢了,还是请子衿先生把话说完吧!”桓石民心中虽有不快,但还是想要听郭裳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郭裳顿了顿,没有理会荆州文武,他见桓石民已经有所心动,兴致未减:“今日,使君与当年的大司马所遇到的境遇一般无二。虽然眼下情势错综复杂,可只要使君一声令下,快刀斩乱麻,让全军上下都明白此役唯有破釜沉舟,军功钱财都会随之而来,那么全军上下凭力效死!”
“常言道匹夫之怒尚能血溅三尺!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使君如能得全军上下数万人之心,则秦军焉能不败,蜀地焉能不平,西府兵焉能不胜,使君焉能不一战成名,让天下为之侧目?”
匹夫之怒,血溅三尺!
桓石民冷哼一声,随即朗声道:“取我剑来!”
随即,亲卫奉上一柄镶金点翠三尺长剑。
“咔嚓!”桓石民站直了身子,仓朗朗拔出宝剑,对着自己的几案一角迅速一挥,那檀木制的几案角瞬间掉落,滚至大帐之中,落于众将眼前。
“方才子衿先生所言正是道出了我的心声,将有再言止战者,与此案同!”言罢,便将此剑赐于赵统,即封赵统为先锋,夏侯澄为副先锋,领兵一万先取鱼复,再沿长江西进,越嘉陵江、涪水,直取成都!
“谨遵主公军令!”
原本大帐之中,荆州文武左边文臣以中兵参军晏谦为首十余人,右边武将以赵统、夏侯澄两太守为首等三十余人,皆衣冠济济,剑佩锵锵。
“哗啦啦……”忽然间,所有人纷纷起身,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