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回到家中,观音婢便会把高秋娘冷落在一边。
当长孙晟坐在罗汉床上的时候,观音婢就会坐在长孙晟的怀里,靠在他的腿上,仰着脸,闪着乌黑明亮的眼睛,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高秋娘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人抢走,却没有一丝的嫉妒,目注他们父女父慈子爱,心中泛起的,只有浓浓的甜意。
长孙晟给观音婢讲江南的秀美,和东都洛阳的繁华,讲疆域的广大,和各地的风土人情。
让她知道,北方仍然是冰天雪地,南方已是烈日炎炎。
唯独不忍心,给她讲百姓的疾苦,和人世的艰难。
怕给她天真无邪的笑容,蒙上不快的阴影。
他不想让这,难得拥有的欢乐气氛,受到一丝的冲淡。
在父亲的娓娓叙说中,观音婢静静地睡去,脸上露着甜甜的微笑。
长孙晟调整一下身子,让观音婢处于一个最舒适的姿势。
看着女儿美丽俊俏的小脸,长孙晟轻声地对夫人道:
“也不知道,她长大是个什么样子?希望她一辈子,都能快乐幸福。”
高秋娘盯着观音婢看了一会,慨然道:
“阿婢太过聪慧,我时常在想,要什么样的人家,能纳住这只漂亮的凤凰?你刚归家,有关阿婢的好多事,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呢,听了之后,你肯定会大吃一惊。”
长孙晟笑道:“什么事会让我大吃一惊?”
高秋娘道:“阿婢学棋的事你知道吧?”
长孙晟道:“前年不是开始学打谱了吗?有你这高手指导,现在肯定已经学会下了。”
高秋娘看长孙晟说得轻描淡写,并未把观音婢学棋,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故意说道:
“算了,不给你说了,看起来阿婢会下棋,你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说罢就不再说话,拿起几案上的书开始翻起来。
本来说要告诉自己一个令人吃惊的事,长孙晟的胃口被吊了起来,现在却没了下文,于是问道:
“娘子怎么不说了?”
高秋娘故意卖关子道:“说什么?你又不喜欢听。”
长孙晟道:“娘子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听?接着说阿婢学棋的事,是不是进步很快?”
高秋娘道:“是进步很快,你猜她现在能赢谁?”
长孙晟琢磨了一会,掰着手指头算道:
“咱家的孩子,迦罗比阿婢大两岁,阿清大三岁,有你指导阿婢赢他们俩应该没问题。阿渐、阿湛比阿婢大四五岁,而且十分聪明,学馆里先生又专门教过,阿婢该不会把他俩也赢了吧?”
高秋娘不禁莞尔笑道:
“阿渐、阿湛一年前在阿婢面前就不堪一击了。”
长孙晟奇道:“竟有这等事?难道她还能赢阿鸿和无忌不成?”
高秋娘见长孙晟错愕的样子,接着说道:
“和阿鸿没一起下过,无忌却赢不了她,连我想赢她一次都不容易。”
听说只有六岁的女儿,竟然可以赢高秋娘,长孙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诧异道:
“真如娘子所言,阿婢岂不成了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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