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刹那里他眼神中的善意。
祁岁捏紧手中的茶杯,楚歇……真是个矛盾至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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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给了状元一个下马威后。
楚歇像是很快又盯上了刚被封没多久的小太子。
三月倒春寒,宫里四处芳菲,绿柳竹林抽新发芽,除了冷宫这块,四处生机勃勃。
楚歇将人拎出来后去往风最大最冷的湖畔,将人扔在亭子里抄书。
风呼呼地从四面八方吹着。
镇尺都压不住陡然掀起的纸张。
他只能一手摁着纸防备着寒风,一手研磨提笔。
没有凳子,江晏迟只能站着弯腰抄写。
手被冻得紫红紫红,脸却吹得煞白,为了方便指点握笔姿势,楚歇还不许他穿着厚厚的大氅。
唉,殿下真是可怜。
宫人们都不大敢靠的太近了,远远地望过去只觉得楚歇折腾的手段可真是钝刀子割肉似的教人难忍。
但江晏迟每次都忍了。
乖巧得像是一块任人拿捏挤兑的棉花。
冬日里日光暄然,照得人身上暖暖的。水榭亭台之上,一袭墨狐皮大氅盖身的楚歇手盖着腹上玄金云纹腰带,食指一下下百无聊白地叩击着,摇椅缓动。
“怎么样,抄完了么。”眼风扫过亭心的身形瘦弱的少年。
一阵寒风吹过,陡然听见质问的少年握笔的手如风中绿柳抖了两下,一点墨甩在纸上,染出一大片污渍。
“掌,掌印……”